單德全愕然，他沒有想這麼多，剛剛一時心裏跟著酸就順口了。
“王爺的是。”單德全尷尬地道：“是人考慮不周了。”
桂王沒理他。
接下來是一個一個進來，該問的都問了，大概重點是前晚上各自都在做什麼，各自的時間線和時間證人。
年紀的住在一個房間裏，大通鋪似的擠在一起，杜九言根本不用問，因為年紀太了。
七位年老的樂手分成兩間住在一起。
泡桐和淩戎還有常桃住一間。
常梨和常柳還有常樺住一間。
隻有蘇八娘和常班主是單獨住一間的。
“夜裏沒有起夜嗎？”杜九言問常梨。
常梨搖頭道：“我夜裏都不起來的，一覺睡到亮。如果有尿也憋一憋，亮後起來就好了。”
“知道了，你在一邊等會兒。”杜九言喊了泡桐進來。
杜九言很喜歡這孩子，有些怕生，但熟悉了以後就很喜歡，缺的大門牙讓他一笑就顯出幾分憨厚來，她含笑問道：“你除了早上起來，夜裏起來過來嗎？”
泡桐道：“沒有。夜裏好冷我都使勁憋，憋不住才起來。”
“中間都沒有醒？聽到什麼聲音了嗎？”
泡桐搖頭，“醒過，我好像聽到了車軲轆的聲音，咕嚕咕嚕的，然後又睡著了。”
“什麼時候？”杜九言問道。
泡桐搖頭，“我不知道，反正那時候還很早，因為外麵黑漆漆的。”
“你聽到過什麼嗎？”杜九言看著常梨。
常梨搖頭，“我好像聽到了又好像沒聽到。”
前麵她一直在問早上，所以大家什麼都沒有聽到，現在將殺人時間推到夜裏，泡桐就聽到了聲音。
她又將常班主喊來。
常班主道：“我子時的時候才睡著，外頭更子響我聽到了。”又道：“非要問我夜裏聽到什麼聲音，我覺得像是什麼東西在滾動。”
常班主就道：“您要不問，我想不起來，就幾聲然後就沒了。”
車軲轆？
是用車運屍體嗎？
馬車？這個門內馬車是進不來的。
不太現實。
別的車？並沒有看到杭家班裏有帶輪子的東西。
“常柳，”杜九言看著他，“常梨他夜裏沒起來，也沒有聽見什麼看到什麼，你呢？”
常柳搖頭，嘻嘻笑道：“我也沒有啊。什麼都沒有聽到。”
她看了常柳一眼，問道：“早上常梨喊大家的時候，你跟誰一起來的？”
“我當時正從茅房回來，聽到常梨喊，就跑過來了。”
“然後呢，你一直在嗎？”
常柳搖頭，“不是不是，我去了一趟瓦肆後就跑去報官了。那是我去報官的，我跑的最快。”
大家都點頭，常梨道：“柳兒跑的最快了。”
杜九言就到門口問大家，“……你們當時都是和誰一起來的？”
“我和阿桃。”
“我和槐哥，還有樺哥。”
大家都了和誰一起來到行頭房的。
杜九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杜先生，您找到凶手了嗎？”一個男孩看著她。
常班主愁的頭發都快要白掉了，而這些孩子們卻依舊很開心。
倒也能看出來，常班主對他們很愛護，沒有將愁苦告訴和發泄給他們。
讓他們在這樣的環境中，還能這麼無憂無慮。
“幾歲了？”
男孩衝著她笑著，道：“七歲。”
“叫什麼名字？”
“阿桃，桃子的桃。”常桃回道。
“中午吃的什麼？”
“吃的饅頭，我吃了半個饅頭，是槐師兄給我吃的。饅頭不夠了，班主還沒有吃。”阿桃笑著道。
杜九言笑了，“那你吃飽了嗎？”
常桃點頭道：“吃飽了。我年紀吃一點點就飽了了。”
“真懂事。”杜九言摸了摸他的頭，道：“快快長大，幫著你們幫主掙錢，給師兄們買好吃的。”
常桃點著頭道：“嗯，我要掙好多錢，我要當紅角！”
“嗯。”杜九言看著所有人，“你們也是這麼想的嗎？”
大家都跟著點頭。
“我去幹活了，改給你們介紹個弟弟玩兒，讓弟弟請你們吃飯。”杜九言笑著道。
孩子們還跟著他，“先生，弟弟是您的兒子嗎？”
“是啊，是我兒子。”杜九言招手喊單德全，“帶上常班主，我們一起去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