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之後，於三娘的神誌就變得有些不清醒，經常坐在村口的歪脖樹下傻笑，人家找她擇良辰吉日，她幫人家選墳地。人家死了人，她恭喜人家。
後來，大家也沒人找她去看風水了，於三娘也變成了瘋三娘。
91年下半年的時候，於三娘大了肚子。村裏還著實議論了一段時間，說哪個男人這麼缺德，糟蹋一個瘋女人。
92年，於三娘生了一個孩子。
那孩子自小就與眾不同，手腳像麵條似的，軟嘰嘰的。皮膚白的不像個人，特別是他那雙眼睛，平日看著像貓眼，豎瞳。晚上眼睛黝黑發亮。
時不時的，村裏人就能聽到於三娘找自家的孩子，久而久之，村裏人都知道那孩子去哪了。
三四歲的孩子，晚上能一個人上墳山，坐在墳頭嘟嘟囔囔看似和人聊天。
村民私下裏叫那個孩子為鬼孩子
孩子六歲那年，去了村裏的王大夫家。王大夫死了老爹沒多久，家裏不知道為啥集體鬧肚子，去城裏看了就好，回來就竄稀。
沒法整！
沒想那鬼孩子去了王大夫家，他說王大夫的老爹死的時候，嘴裏塞了一錠銀子封口。後來王大夫的媳婦小氣，覺得那一錠銀子留著換錢更好，偷偷拿了出來，嘴裏漏了屍氣。
王大夫問了，還真有這一回事兒。
於是，王大夫開棺，把銀子又重新塞進老爹的嘴裏，這才免了一家子的竄稀之災。
自那之後，村民認為鬼孩子是個妖怪。也不知道誰給出了一個主意，讓鬼孩子頂著日頭，爬村口那棵歪脖子樹。
鬼孩子剛上去，枝頭就斷了，孩子掉在地上，脖子斷了。
……
鬼孩子死了，於三娘哭得像鬼叫一樣，就晚上哭，哭得驚天動地。
村裏人要幫鬼孩子下葬，但於三娘不許，說是碎牙溝裏的神仙丈夫能複活兒子。
……
“複活？”陳二平不可置信的問。
“對！”
“活了嗎？”
“活了。”
吳峰指了指大龍。
“大龍是那個孩子。”
“不是，去了碎牙溝之後，於三娘帶回一個孩子來，這個孩子就是現在的大龍，他和鬼孩子一樣七歲，同年九月和我一起上了小學。”
陳二平皺眉，然後認真地問：“為什麼這事兒，老徐不讓說。”
“大龍是被拐賣的孩子，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他把於三娘當他的母親，但於三娘把他買回來，是讓大龍成為一個奇怪複活儀式的祭品。”
“於三娘成功了嗎？”
“當然沒成功，老徐說三娘一直沉浸於一個奇怪的幻象當中，他叫醒了三娘，三娘自責，選擇成為祭品，替大龍死。小陳，你有沒有覺得有點冷？”
“冷？”
陳二平扭頭看到了站在吳峰身後的紅衣女人，紅衣女人張開了嘴，絳紫色的舌頭彈舌而出，纏在了吳峰的脖子上。
吳峰雙手捂著喉嚨，眼睛瞪得老大，他的呼吸越來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