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二平想了想,問:“哪家?”
“樓下,篝火小串兒。”
……
陳二平來到了樓下,雖然已經是晚上十二點了。燒烤店還是熱火朝天的,陳二平在一個角落裏看到了大龍。
這裏是平民消費,有一個穿西服的格外紮眼。
“陳總,這邊……”
果然,菜早就點好了,烤串擺在桌子上,幾紮啤酒。
就大龍一個人,陳二平以為他會帶幾個兄弟。
落座之後,大龍給陳二平倒了一杯啤酒,開場白直接說:“觸景生情,我媽也是上吊死的。”
陳二平不太善於交際,一下子被噎住了。
大龍笑了笑:“喝酒。”
“這事兒和你有關嗎?”
“怎麼可能。我媽死多少年了,死的那會兒我才十二歲,是徐叔收留的我,供我上學。”說完,大龍像自我介紹一樣指了指自己的衣服:“我媽在世的時候常說,人啊,要和穿西服的打交道才有出息,我一直也不認識穿西服的,但我想了一個讓自己有出息的方法,我自己穿上西服。”
“咱剛認識……”
“以後接觸的多。”
陳二平想了想,有些不熟悉這樣的交際,他覺得應該問:“那你爸呢?”
“不知道,我媽因為我爸上吊的,我不知道我爸是誰?”
“名字呢?”
“檔案室的同事幫著查了,查無此人,笑話嗎?後來徐叔知道了,不讓查了。”
陳二平想了想:“徐叔的死和你有關嗎?”
這句話一下子就把大龍給問愣了,他苦笑了一下,舉起酒杯:“陳總,你真牛B,就憑你這句話我這頓就沒白請,為啥問徐叔的死和我有關,我是徐叔養大的,他供我上學,娶媳婦的時候,他喝的茶。”
“基本邏輯啊,你很在意自己的父親,但老徐不讓你查,所以你殺了老徐,就可以查了啊。”
“人情都不考慮。”
“什麼是人情?”
“那我就不廢話了,說實話。”
“說!”
“老徐死之前和我通過一個電話,那幾天我特別煩躁,兒子有遺傳基因的病,我又想找我爹。老徐說他在找了,和你家顏科長合作,他倆都死了,就TM一個禁字令的祭壇,一輩子和詭物打交道的兩個老家夥都死了,這事兒不奇怪嗎?”
陳二平喝了一口酒,附和了一句:“奇怪!”
“這事兒接著查。”
“行!我接著查。”
“你啥意思?”
“你死了,你兒子怎麼辦?他是不是有病?誰照顧他。”
大龍愣著說不出話來:“這和你沒關係,你不是不考慮人情嗎?”
“我不會明著查,你留著給我當牌用。對了,問一句,你媽是上吊死的?”
“對啊。”
“你家哪個村?”
“護林村。”
“李鐵柱、張寶全、王誌,這三個名字你記得哪個?”
“我不認識他們。”
“他們三個都是護林村出來的,李鐵柱說他見過上吊的。”
“那也和我娘沒關係,我娘是徐叔處理的,早就轉世投胎了,不可能還禍害人。”
“我沒懷疑老徐,老徐經驗豐富。我在想如果老徐去處理了你娘的事情,你娘一定不是自己上吊的。既然那三個人看到了你娘上吊,沒準他們也看到了凶手。”
大龍拿著酒杯的手都抖了:“查,現在就查。”
“我給『檔案室』打過電話了,他們下班了。”
“你不懂人情,我懂,檔案室那邊有人欠我人情,有債就還,我現在就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