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2 / 2)

忍著身上的劇痛,王陵將繩子一頭拴在一棵樹上,另外一頭係在自己腰間,幾個連番跳躍,便大汗淋漓,他卻連汗都來不及擦,隻是咬牙皺眉,快速往下順著坍塌的草滑動。

待半柱香的時間過後,他便停了下來,留心看周圍的環境,卻見一顆大石頭上麵鮮紅的血跡斑斑,一見便是有人受傷。

隻是不知道林不喜,是撞著身體了還是傷著頭了,這讓他心慌不已,根本不敢再往下想,急忙又將繩子扯了扯,再繼續往下。

不喜,你一定要等著我。

隻是最終墜到山底時,周圍卻沒有任何人影,除了一大片被壓壞的草地,上麵散布著斑斑點點的獻血,血量並不多,卻也足以讓王陵心急如焚。

因為他解開繩子遍尋了周邊,卻不見林不喜的身影。

身上的傷口此刻才劇烈疼痛起來,王陵咬著牙,撕下身上的布料,將背後和胳膊都包紮了,這才又將繩子捆在一顆大石頭上,才起身去尋找。

天都要黑了,樹林裏又有野狼什麼的,若是林不喜受傷嚴重,一個人在樹林中亂走,很有可能會遇上危險。

林不喜悠悠轉醒時,是在一個人的懷裏,確切的說,是一個熟人的懷中。

這是一個男人。

林不喜睜開眼睛,下意識就想逃跑,卻覺得渾身疼痛無力,連推開眼前之人的力量都沒有,試了幾次之後,眼前之人才冷冷的開口:“是不是很想說,冤家路窄?”

林不喜隻能無奈的點點頭。

救他的是龍文修。

天色已經黑透了,龍文修點了一堆篝火,自己擁著她,額頭上的傷口已經包紮好,血也止住。

她滾落下來時,山坡上的草很厚,又都是已經枯黃的莎草,承受了大部分的摩擦,受的傷並不重。

“你倒是夠勁兒,跑了一次不滿意,還又再跑一次,你可知道,本官的耐性也是有限的。”龍文修本來是帶著官差過來辦案的,後麵發現林不喜,急忙將他們都遣散了,留下自己一個人來照顧她。

林不喜虛弱的翻翻白眼:“姐也沒什麼耐性。”

龍文修見她此時此刻還嘴硬,不由得忍不住笑了:“你就這麼不想嫁給我?”

“是。”林不喜也頗為冷酷不留情,撇撇嘴:“沒看見姐寧願跳崖,也不願意在縣衙風光出嫁?”

龍文修聞言心裏一傷,半響沉默不語,許久才輕聲說道:“你的心裏,是不是早就有一個人了?”

若是真的這麼決絕,那我該放手嗎?

正待要問幾句,卻見懷裏的人一動不動,已經不知道何時睡著了。

這一夜,王陵卻是在擔憂害怕中獨自度過了一晚,翌日因為傷勢太重昏迷,被打獵的獵虎救走,就此不表。

卻說林不喜第二天醒過來時,才覺得頭痛欲裂,龍文修也已經睡著,篝火卻仍舊亮著,隻怕是半夜起來加了許多次柴火。

林不喜將頭輕輕動了動,發覺龍文修也將頭往後靠在一棵樹幹上睡著了。

說實話,排除那些私人恩怨他強娶的罪惡行徑,龍文修是真的很帥。

而且,比王陵要成熟許多,眉宇間透出一抹男人味,既成熟又霸道。

龍文修似乎感覺到她的注視,慢慢睜開眼睛,才沙啞著嗓音說道:“你醒了。”

林不喜這才有力氣環顧四周,發覺就他們兩個人,疑惑著問道:“你的隨從呢?”

“我讓他們回去了,你又跑了,若是被他們看見你,本官麵子掛不住。”龍文修隨和的笑笑,將林不喜輕輕扶起來,讓她靠在樹幹上:“我會帶你出去的,不用擔心。我先去找點兒水。”

林不喜有些害怕一個人留在這個地方,卻又不願意在他麵前顯示自己軟弱的一麵,強撐著點點頭。

隻是沒多久,龍文修就空手回來,搖頭說道:“這一帶我們昨日剛尋過來,還不熟悉,沒有找到水。”

林不喜詫異說道:“你們尋到土匪山幹嘛?”

聽他的意思,像是並不是第一次來呀,而且這一帶不熟悉,那就是有些地帶很熟悉?那就是來過很多次了?

龍文修也意識到自己說漏嘴,急忙改口說道:“昨天碰到你的那個地方比較熟悉,不然怎麼救得了你。”

林不喜心下存疑,麵上卻並不表現出來,她對龍文修的事情,也沒有什麼興趣。

這個男人,全身上下,到處都是謎語。

她沒有力氣去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