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倚天甩都不甩留下的幾名柴房下人,跨出了門去。
外麵日光正暖,他抻了抻懶腰,在院內閑晃一圈,隻覺頭腦清明,四肢百骸皆是勁力,再想起傻了整整三四天,不由得一陣後怕。心道:“要不是看到那女人,我這一輩子隻怕都是傻傻的了。”
又想:“這毛病好得快,可會不會複發?”憂心忡忡片刻,忽然想起:“想這些有用麼?”啐了一口在地下,道:“去他媽的,愛怎麼怎麼,就是死了又算什麼!”
他隨手拽過一名路過的下人,道:“喂,朱長齡幾時回來?”那人見他不過是個瘦弱青年,又穿著下人服色,斜眼冷笑道:“你是哪裏蹦出來的猴崽子,剛學會說人話罷,莊主的名諱也是你叫得的?看我七哥教教你莊裏的規矩……”
韓倚天一哂,道:“七哥?我七你媽的圈圈叉叉!”袍袖下抓住他的那條手臂肌肉陡然塊塊隆起,五指叉住他脖子提到空中,道:“有種你就再說一遍。”
那下人吊在半空,半晌透不過氣,手足亂舞,示意韓倚天將他放下。韓倚天哼了一聲,一放手,那人跌在地上,大口喘了幾口氣,忽然著地滾開,大喊道:“快來……”
韓倚天始料不及,道:“來你媽的!”旋身一個側踹,正中他胸口,這一腳力量不小,立時把他踹飛,貼到牆上,如同一幅壁掛。那人半截話爛到嘴裏,哇的一聲,一口血吐了出來。
韓倚天一躍上前,叉住他脖頸,貼著牆一寸一寸提起,道:“還不說麼?”
柴房內幾名下人貼著門縫瞧見,卻未嚐聽清他們有些什麼口角,更不敢出來幫忙,麵麵相覷之際,心裏都道:“這人是個傻子、瘋子,七哥你還招惹於他,阿彌陀佛,你老人家自求多福罷。”
忽然腳步聲響,一名老者踏進院來,昏花老眼左右張望,道:“阿旺,那會唱曲兒的人在哪裏?”
那柴房頭目便是阿旺。他急忙開了窗子,小聲道:“嶽管家,過來這邊。”向那老者附耳說了幾句。老者麵露詫異,眯眼看了韓倚天兩眼,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道:“竟有此事?”
這兩眼輕描淡寫,韓倚天卻忽然覺得一陣寒意。他緩緩轉身,隻見那老者雖是平平常常一站,身形卻有如山嶽之凝,手指顫動、腳步移轉,每一下似乎都蘊含深意。這般神態氣度,韓倚天隻在光明頂群雄身上見到。
換做他日,韓倚天從未想到過,竟能在朱武連環莊中遇到一個幾可比肩四大法王、五散人的絕頂人物!
韓倚天眼睛立時也眯了起來,他來到這世界一年有餘,與他交手過眾人之中,周顛武功最高,卻也是一時大意被他所傷,韓倚天對此自是心知肚明,因此再遇到這般高手,即便眼下能夠使用20倍肌肉力量,心中卻是忐忑不已,決無必勝把握。
老者上前道:“這位小哥兒,敝莊這下人可是有何得罪之處,要勞小哥兒親自動手管教?”
韓倚天哈哈一笑,反手抓住身後那下人刺來的一柄匕首,另一手一提一送,那下人登時騰雲駕霧,飛出院牆之外,撲通一聲,傳來落水聲音。院外卻是一口池塘。
韓倚天扔了匕首,拍了拍手,笑道:“我哪有管教什麼下人,老人家你眼睛是老花了罷?”他雖然說笑,心下卻不敢稍有大意,表麵毫無異樣,周身肌肉卻已是鼓動如水珠流轉,隻待那老者一旦發難,立時動手還擊。
那下人落水,當時大呼救命,阿旺不及細想,急忙帶了身邊幾人拿了家什出院相救。
那老者卻似沒聽到那人聲音,隻看向韓倚天,這時他眼珠發紅,氣息急促,似乎韓倚天臉上畫著張chun宮一般,道:“小哥兒方才以赤手入白刃,半分不傷,莫非、莫非是繼空見大師之後,也已練成了本寺的金剛不壞體神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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