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點了點頭,輕歎:“本官也覺得,臨桂縣城到底是廣西省治所在,拱衛桂林府城的兵馬足有數萬,再加上數萬戶漢人軍戶,叛軍斷不可能輕易攻陷臨桂縣城。”
“但是……很多事不能以常理揣度,諸如全州、興安、靈川一線居然全線失守,讓本官覺得非常不可思議。叛軍兵馬到底壯大到何等程度,能在北上寶慶府的同時,還出兵桂林府周邊縣城,難道有官軍與叛軍勾結,裏應外合?”
一句話,就讓在場武將麵麵相覷。
如同沈溪的分析,如果單純隻是地方叛亂,不過是幾個、幾十個少數民族村寨勾結在一起造反,打的旗號五花八門,根本形不成統一的指揮,以軍戶為主的漢人也不可能加入到叛亂隊伍中。
如此一來,叛軍攻占府、縣主要目的是奪取生存資源,連打旗號鬧分裂的野心都不敢有,更別說是去進攻省城,公然威脅大明朝廷的統治。
這實在不合常理。
但有一種可能,就是地方上有官員和統兵武將,跟叛軍勾結,屬於官民一起作亂,以至於桂北縣城相繼失守,叛軍的力量逐漸發展壯大,進而威脅到了廣西省城的安危。
馬九猶豫良久,終於還是鼓起勇氣,出列問道:“大人,如今我們身在湖廣境內,貿然去管廣西那邊的事情,是否……不妥?”
這番話令馬九瞬間成為在場所有人矚目的焦點。
以前馬九是那種很少說話,但辦事極有效率那種,以前他可不敢在沈溪麵前隨意發表自己的見解,尤其是在摸不清楚沈溪的意圖前。
這次在王禾、蘇敬楊等將領麵前,馬九發言,在王禾跟蘇敬楊看來,沒什麼不妥,畢竟馬九是沈溪的人,宰相門前七品官,更何況馬九懂得駕馭火炮,還帶著直屬於總督衙門的幾百兵馬。
換了別人,沈溪或許早就喝斥,但既然是馬九說話,還是第一次在人前開口,沈溪自然要維護馬九的尊嚴。
沈溪點頭:“這話說得也對,地方上的叛亂,非隻湖廣一地,尚有雲貴、廣西等省叛軍侵擾地方州縣,殘害百姓。本官以湖廣、江贛兩省總督之名,出兵南下,自然要以平息下轄地區叛亂優先。”
“既如此,那便按照之前計劃,先出兵武岡州,暫且將肆虐寶慶府的叛軍擊敗,走一步看一步!幾位將軍,都先回歇著,明日上午繼續幫助百姓清理家園,修繕房屋,等下午等日頭西斜氣溫下降我等便出兵,爭取夜宿紫陽關。”
“就當我等不知廣西地方危難,若朝廷有旨意協同調兵平叛,到時候再說!”
沈溪這麼說相當於推卸責任。
連蘇敬楊和王禾都明白,廣西地方上的事情傳到湖廣寶慶府都需要十幾天時間,傳到京城盡管有八百裏加急,時間恐怕也少不了,京城再有指示南下,還得要十幾天時間,那時即便桂林府出現什麼偏差,再讓沈溪帶兵去救,時間上也來不及了。
要援救桂林府必須當機立斷,既然沈溪沒選擇立即出兵,就說明沈溪對這一戰並不看好,他也認為先平息湖廣地麵上的叛亂才是當前最重要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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