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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道上,王二等人提著褲腰,正玩命的向軍堡外趕。
眾人本來睡得好好的,誰知道幾個輔兵突然衝了進來,著急忙慌的將眾人叫醒,披甲提槍,拖著就往外麵跑。
幾人本來還罵罵咧咧的,結果一聽說下了軍令,嚇得連褲腰都沒來得係,披了個甲就往外麵衝。
點卯遲到最多也就扣響挨軍棍,違背軍令可是真要掉腦袋的。
好不容易趕到軍堡外,不僅王二等人狼狽不已,其餘趕來的士兵也沒好到哪去,有幾個甚至連鞋子都跑掉了一隻。
簡單整理好後,方正注意到軍堡中的騎兵聚在一起,很快就向著平原上奔去了。
不一會兒,胡宗憲來到眾人的麵前,點完卯後大聲的說道:
“兒郎們,奚契的人馬很快就要來攻咱們的軍堡,輪到咱們出力的時候了!”
“老話講,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摸著自己那顆良心告訴我,上麵對咱們怎麼樣?”
士兵們大聲的回應,有說好的、有說再造之恩的、也有諸如王二這樣,憋了半天隻來了一句“俺也一樣”。
胡宗憲滿意的點點頭,又問道:“他們現在要來找事,咱們應該怎麼辦?”
“饢他娘的!”
“日他仙人!”
“疊他慫!賃他屋老貨!”
“#%*%!(鮮卑語)”
各式各樣的慷慨激昂圍繞著十八輩祖宗,生動形象地展示了隊伍的多樣性。
趁著氣勢正盛,胡宗憲將眾人一一安排上了樓台,並排列分下了一門火炮。
王二等人從城門下的樓梯上去,發現自己隊伍中就有一門火炮,最終一致決定讓方正來操作。
方正看著麵前的精致利器,咽了下口水,隨後和自己的輔兵沈騰開始準備步驟。
長1.6米的青銅炮管,被兩個移動的木架放置在樓台上,隻能進行輕微的方向移動。
方正從胡宗憲那裏了解到,這炮至少有千斤重,連發射的炮彈都有十來斤重,十幾個輔兵借助工具才能勉強抬得動,被授名“神武將軍炮”。
沈騰拿出一個一米多的布杆,迅速的將炮筒內清刷了一遍,隨後按住引火口。
方正則是將十多斤的火藥炮彈填進,用拉杆推入了底部,隨後將開始調整炮口位置;與此同時,沈騰也紮破了藥包,將繩子按了上去,接下來隻要拉動繩子就能發射。
整個過程花費大約二十秒,也是兩人練習了快兩個月的成果,白染要求每個伍中至少要有一個人會炮擊,以便不時之備。
很快,一個傳令兵順著梯子爬上來,氣喘籲籲的說道:“百戶有令,一會兒炮彈瞄準對方的馬車,上麵可能裝著火炮。”
“第一發以槍令為準,隨後自行射擊。”說完他又連忙趕去另一個點。
不久,完顏銀可帶出的靜塞騎兵從平原上返回,隱隱看見與另一隊騎兵廝殺,周旋過後又返了回來。
約一炷香的功夫,黑壓壓的騎兵裹挾著步兵方陣,一點一點的靠近了天營軍堡,壓迫著每一個人的心弦。
或許是仗著有多騎優勢,耶律骨德發現這個小軍堡居然還敢出城迎戰,驚訝的同時當即命令先鋒騎去騷擾其精力。
參將曹文詔勸道:“敵軍既敢於城外拒敵,必有所依仗,將軍難道忘了火器之威嗎?”
“哼,你們這些漢兒就是畏手畏腳的,那鳥銃至多不過二百多步,俺麾下弓騎拋射可遠至三百步,有何懼?休要再亂我軍心!”耶律骨德冷哼一聲,便不再理會。
曹文詔語塞,隻得退了回去。
八百步………
六百步………
五百步…………
四百步…………
站在製高點,更加能看清麵前烏泱泱的騎兵,一眼過去甚至看不到頭。
所有人的手心攥滿了汗,方正握緊拉繩的手不住地發抖。
終於,當契丹騎兵進入三百步拉弓的時候,所有人終於聽到了熟悉的槍聲。
轟!轟!轟——
砰!砰!砰!砰!
大量的白煙在火光中閃爍,巨大的實心球裹挾著數百發彈丸,如一柄尖刀刺進了契丹騎兵的心腹。
血戰,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