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個狠人啊，你藏的比誰都深啊……
很快，大門緊閉，重甲和寬袖都被放在了一旁，以免洗衣時弄濕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高歡隱隱從蕭苒麵無表情的臉上看見了一抹狡黠的笑顏，像是蓄謀已久的獵人等到了獵物。
“這樣，就不算清清白白咯~”
完了。
這是高歡最後的想法。
…………
夜幕降臨，入夜的城中反而被火光照亮，不少的百姓透過窗戶向外望去，心中暗暗禱告著。
在與家人告別後，不少人依依不舍，卻隻能把心一橫，揮舞韁繩向城門馳去。
這其中也包括了盧老漢。
隻見他將精糧做出的油餅用皮革壓緊，連同著肉幹一齊塞到了馬鞍下，喋喋不休的說道：“有空歇息的時候費點事，熬一點肉湯，把饢泡進去，吃著頂餓。
在外麵啥時候都不能卸甲，誰都不知道那天殺的玩意什麼時候到臉上……”
說了一半，盧老漢像是想到了什麼，鄭重的叮囑道：“你爹我粗人一個，沒讀過甚麼四書五經，卻也知道“忠義”二字。
高戍守對你有知遇之恩，萬萬不能做那貪生怕死的貳臣，爹也丟不起那個人。”
“哪天要是城破了，你爹也是舔過血的人，自然有把子勁兒使。
生死有命，卻是不可失節。”
聽著父親的教誨，盧象升眼淚止不住的流下，聲音哽咽的說道：“兒子明白，定不會做那不忠不義的諂媚之徒。”
盧老漢欣慰的點點頭，催促道：“莫要做小女兒態，快些去吧。”
盧象升上了馬，在盧老漢的催促中，毅然決然的跟隨隊伍去往城門，再沒回頭。
盧老漢在原地駐足許久，這才返回屋中，又開始了大張旗鼓的準備發麵。
他主動謀了個差事，自費給守軍做飯，也算是出份力了。
…………
到了子時，數千騎按批次在城門附近集合完畢，隻等高歡一聲令下便可出城。
不過此時，眾將卻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將目光統一看向了白染。
高承斟酌片刻，駕馬上前詢問道：“嫂嫂，兄長離去前是說去尋你，當真是了無音訊?”
白染看了高承一眼，搖搖頭。
這下眾人可犯了難，商議過後便決定讓高平頂替，總歸高歡不可能自己跑出去。
就在眾人準備出發之際，一陣迅捷的奔騰聲從遠處傳來，穩穩停在了城門口。
正是姍姍來遲的高歡。
不過此時的高幻麵色稍有不好，時不時的還用手撫摸腰部。
“見過戍守！”眾人皆是垂首禮拜，唯有白染立在原地，直直的看著高歡。
高歡點點頭，與白染對視，似有些心虛，連忙喊道：
“時辰已到，即刻出城！”
城門被緩緩的拉起，高歡對著白染訕笑一下，立刻帶著一隊衝了出去。
因為早有預謀，二千鐵騎不過片刻便全部出城，城門又重重的落下。
遠方的契丹哨騎像是發現了他們，卻也不敢妄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群敵騎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在之後的日子成為他們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