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仁丹巴站在“龍馬”的另一側,視線被遮擋住了,聽到槍聲後他連忙繞過十幾米長的怪獸,看到巴登拉姆正躺在血泊裏。一瞬間,他的心仿佛被錘子狠狠砸了一下,身體抽搐般抖動起來。然而,當他看到凶手逃跑的背影時,一股難以壓抑的憤怒從心底湧上來。他衝下台階,穿過屏風,像發狂的野獸一樣追了上去。
金坤擔心次仁丹巴的安危,就從“龍馬”上一躍而下,招呼另外兩人緊追上去。但是,三人剛剛跑下石階,就聽屏風後麵響起了可怕的“嗖嗖”聲。
金坤一聽臉就白了,這聲音太熟悉了,在神農架的密室裏,那個民兵被箭矢射成刺蝟時,就曾發出過這樣的聲音。他趕緊撲倒身旁的易小甜,同時大吼了聲“趴下”。
三人趴倒在地的刹那,屏風後傳來了次仁丹巴痛苦的叫聲。
金坤大叫了聲“次仁丹巴”,試圖衝到屏風後去救他,卻聽黑暗裏響起一連串響聲。這是箭矢擊中某些物體發出的聲音。金坤攥緊拳頭,無助地捶了下地麵,心想這下完了,肯定凶多吉少了。
幾十秒後,屏風後歸於平靜。
金坤沒敢立刻起來,他先是用手電照了照,左側的地上散落著數十支箭矢,有幾具蠟像的臉上也插著箭矢,但由於蠟像穿著金屬盔甲,所以身上完好無損。他發現幾乎所有的箭矢,都集中在屏風的空隙對著的區域,想必大多箭矢被屏風擋住了。他暗叫了聲“好險”,心說要不是有屏風,恐怕我們就被紮成刺蝟了。
三人仔細聽了聽,屏風後麵確實沒有動靜了,於是陸續從地上爬了起來。他們小心走到屏風的空隙處,用手電往裏麵一照,就見次仁丹巴趴在距黑衣女人十米左右的地上,背上插著幾支箭,生死未卜。
三人大喊了數遍“次仁丹巴”,可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快,我們快過去看看。”金坤說著,就要鑽過屏風。
“等一等!”
鍾偉國一把拉住他,指著地上的箭矢道:“如果箭矢沒有全部耗光,我們一旦鑽過去,就相當的危險!”
“我知道!”金坤望著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次仁丹巴,低吼道,“可他現在生死未卜,我們總不能就這麼走掉,不管他了吧?”
鍾偉國的手電忽然掃到蠟像上,立刻想到一個好辦法,就道:“有辦法了!我們穿上它們的盔甲,不就可以阻擋箭矢的傷害了嗎?”
“好主意。”
三人跑到蠟像前,快速褪下三件金屬盔甲,套在身上。為了保險起見,他們又摘下三個遁甲。雖然盔甲和遁甲都生滿了鏽跡,但足以阻擋箭矢。就這樣,三人身穿盔甲,手拿遁甲,好似複活的古代武士一樣,快速穿過了屏風的空隙,向次仁丹巴走去。
很幸運,他們沒觸到機關,順利走到了次仁丹巴身前。次仁丹巴趴在血泊裏,身上共插著五支箭矢,其中一支深深插進了他的後頸部。
金坤倒吸了口涼氣,心想次仁丹巴肯定已經死了。他蹲下去,把次仁丹巴沾滿鮮血的身體翻轉過來,卻見次仁丹巴的眼睛還睜開著,嘴唇也微微顫抖,似乎正在說著什麼。他趕緊湊過去聽,聲音太微弱了,勉強能聽到次仁丹巴在說:“袋……袋子……寶座……浮雕……”
“你說什麼?”
金坤大喊了幾聲,但次仁丹巴不再回答,雙眼也慢慢閉攏了。金坤伸手在他左胸口一摸,已經沒有了心跳。
次仁丹巴死了。但是,他臨死前卻留下了一句奇怪的話。
金坤注視著那張布滿血汙的臉,心想他臨死前說的那句話,一定暗藏深意!他所指的袋子,可能就是陌生男人從巴登拉姆手中搶走的那個大袋子,但袋子與寶座和浮雕有什麼關聯?這三樣東西,又會不會和“銀玉屍衣”有關呢?如果真的有關,次仁丹巴就肯定知道“銀玉屍衣”藏在何處!
金坤憤怒地瞪了一眼屍體,站起身,卻聽到黑暗裏響起女人的呻吟聲。他循聲照去,發現趴在血泊裏的巴登拉姆的身體動了動,接著緩緩仰起頭,那雙空洞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光亮。她似乎發現了他們,立即呈匍匐狀向這邊爬來。她爬動的速度一點都不慢,很快,地上就被拖出了一道長長的血痕,乍看上去十分瘮人!
易小甜嚇得發出一聲尖叫,恐懼地躲到金坤身後,顫抖著聲音道:“天呐!她……她竟然能看到我們!”
“這怎麼可能?她不是特殊環境拍攝下來的影像嗎?”金坤不安地說,“如果她隻是一個虛影,絕不可能看到我們啊!難道……”
“她是一個幽靈?”易小甜恐懼得失聲喊道。
鍾偉國似乎看出了玄機,連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拉著二人躲到遠處。
金坤擋在二人之前,把槍口對準巴登拉姆的腦袋,如果稍有異動,立刻開槍射擊。當巴登拉姆爬近時,金坤發現她背上有三個血紅的槍洞,仍不斷地向外流血。他想起通道裏的那具骷髏,暗道:“原來骷髏背脊上的三個洞,是被子彈射穿後留下的。”
大概十幾秒鍾後,巴登拉姆爬到了次仁丹巴的屍體前。然而,當她的手觸到屍體時,超出三人想象的一幕發生了。
隻見她的手臂輕而易舉地“穿透”屍體,從另一側探了出來,但屍體卻完好無損。呈現出來的視覺效果,就好比兩個立體投影重疊在了一起。
三人被這詭異的一幕驚呆了,瞪大眼睛死死盯著渾身血汙的巴登拉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