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圖書館門口,她接到他的電話。
“奚慕顏嗎?方便的話我們確認一下你的獨奏曲目……”
她能說不方便麼?
於是他和她在圖書館見麵了。
在教室,課間休息時她接到他的電話。
“我們需要安排一下單獨排練的時間……你在哪個教室上課?文史樓?正好我在我們院裏,這麼近,我找你去……”
誰不知道管理學院和文史樓很近?
於是他和她在教學樓見麵了。
在文體中心大家排練結束之後,他直接叫住她。
“今天我們還有一次單獨排練……”
樂隊每個成員都知道,專場演出前有指揮陪著雕琢每一支曲子的重要性……
於是又多了一次私下的接觸……
而每一次,陳雲逸都有非找她不可的理由:
要麼是需要兩人一起白紙黑字地在某些曲目上標記號,要麼是要一起核對時間表,要麼是必須單獨商量長笛專場的細節,要麼是她排練曲目的時候他來給她做指揮。
所以慕顏不能拒絕。
而且她似乎也沒有必要拒絕。
陳雲逸每次找她,都是就事論事,幾乎不涉及其他,更談不上閑聊。
即使每次她都不免有些尷尬——尤其是在人多的場合,他和她在一起,不可避免地要被人圍觀——他們之間的接觸都沒有任何曖昧可言,以她的標準來看,更沒有絲毫值得八卦之處。
他說話沒有絲毫異樣,總是那麼溫和、平穩和鎮定。
他的笑容簡單純粹,甚至還有點兒似笑非笑,令她想起管樂演奏的最基本要求——
“合格的口型從表情就可以看出來,就是要似笑非笑。”幾乎任何一名略具常識的老師都會這樣對新弟子訓話。
隻是她看不懂他的眼神。
“這個人,太讓人看不透了。”不止一次,慕顏看著他若即若離、似乎很清澈又似乎深不可測的眼神,禁不住有些迷茫。
“陳雲逸太讓人看不透了!”隨著她和他的單獨見麵——214宿舍另外五名惡女堅定地認為這是巧立名目的約會——次數增多,然而在屢次威逼利誘也不能壓榨出更多信息之後,蛐蛐兒等人惱怒地哀歎。
但是蛐蛐兒等人的思路沒有就此止步。
發表完她們自己並不知道的、與慕顏達成的某種共識之後,她們又合力發掘出一個新的問題:“他到底想幹什麼?!”
慕顏默。
——她怎麼知道?!
於是……
小魚推測:“耍手腕!”
豬豬認定:“玩神秘!”
皮皮判斷:“欲擒故縱!”
可可驚悚:“那也太壞了……多歹毒的人啊,即使他是校草……”
“毒草!”蛐蛐兒既像是總結,又像是糾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