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弄影搶先擠往大雄寶殿,眨眼便淹沒在人海中。王懷誌三兄弟相互寒暄了幾句,便跟了上去。花弄影來到大雄寶殿前,卻意外地撞見了母親,於是喚道:“娘,您怎麼也來相國寺了?”眾少年見是袁湘,紛紛上前見禮。
羊牧野問道:“娘,您這是給誰祈福呢?”袁湘笑道:“當然是給娘的好兒子祈福嘍!對了孩子,娘祈求菩薩保佑你早日尋到親生父母,為此求了支簽,卻叫為娘的好生納悶。”羊牧野大為感動,唏噓道:“娘,孩兒真不知該怎樣報答您老人家才好?”
公孫婷感動之餘,迫不及待地問道:“伯母,簽文怎麼說?”袁湘拿出簽文道:“隻有兩句詩,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生在此山中。這話說得模棱兩可,好叫人費解。”
王懷誌勸道:“我看此事不宜操之過急,想來菩薩自有禪機,如若點破,反而不美。”花弄影尋思了片刻,幽幽道:“娘,菩薩是不是說,其實牧野哥已經有了最好的父母,又何必尋尋覓覓,再找那所謂的親生父母。”
羊牧野靈機一動,暗道:“是啊!難道冥冥之中,上天已給了我最好的父母,我卻還渾然不覺?”何誌宇頷首道:“我看八成是這意思。”柴馨道:“是否這意思,隻有天知地知菩薩知,我們縱然妄自揣度也是無益。”
袁湘慈愛地瞧著羊牧野,柔聲道:“野兒,你我的母子緣份,看來是上天注定的。”羊牧野忙跪拜道:“母親在上,請受孩兒三拜。”袁湘忙扶起羊牧野,激動道:“真是娘的好孩子。”花弄影搖著小辮子,撒嬌道:“娘,還有我呢!”袁湘趕緊把女兒摟到懷裏,愛撫道:“你是娘的乖女兒。”
眾少年看得心中生暖,感慨不已。激動過後,袁湘問道:“你們是來禮佛還是還願?”公孫婷答道:“伯母,我們是陪羊少俠來拜師學藝的。”袁湘驚訝道:“野兒,你何時拜的師父?”
花弄影搶答道:“就在幾天前啊!是個叫苦海的大和尚,我和牧野哥意外救了他一命,他問牧野哥要什麼回報,牧野哥就拜他為師了。”袁湘又問道:“那他是否有本事?若是想度我兒入空門,豈不壞了我兒終生。”眾人聞言相視一笑。公孫婷更是滿臉羞紅,垂頭不語。
王懷誌解釋道:“伯母隻管放心,苦海大師文韜武略無所不精,是難得的奇人異士。若三弟沒有佛緣,大師決不會強人所難的。”羊牧野道:“請娘放心,孩兒雖對博大精深的佛法崇拜有加,但並非一定要遁入空門的。”
花弄影鬼鬼祟祟地在袁湘耳邊嘀咕了幾句,袁湘麵帶喜色,不住點頭道:“那就好,那就好,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娘也可以安心回家了。”羊牧野和公孫婷估計到花弄影想說的話,不覺羞容滿麵。
羊牧野忙問袁湘道:“娘,是否跟孩兒一道去覲見苦海大師?”袁湘神秘地一笑,環顧眾人道:“你們三對小青年慢慢玩耍,我一個老太婆就不瞎摻和了。”說著大有深意地瞧了公孫婷和羊牧野一眼,這才轉身而去。
袁湘走後,公孫婷忙捉著花弄影的手臂,悄聲問道:“妹子,你都跟伯母說了些什麼?”花弄影做了個大鬼臉,隨後神秘地笑道:“無可奉告。”急得公孫婷直想撓她癢癢。
眾人嬉鬧過後,拾階登上大雄寶殿,卻正好遇到主持明澄大師。柴馨過去常來燒香,與明澄大師也算是舊識,於是忙上前招呼道:“老主持,可還記得我嗎?”明澄大師年過八旬,眯著雙老眼仔細打量了柴馨一番,這才驀然想起什麼,慌忙施禮道:“原來是柴郡主駕到,老僧這廂有禮了。”
柴馨尷尬地一笑,不知是該自豪還是該傷心,隻得幽幽道:“老主持不必多禮,我現在已經不是公主了,雖然還掛著個郡主的虛銜,卻也隻是徒有虛名罷了。我等今日是來找苦海師父的,不知他老人家可在寺內?”明澄大師好奇道:“怎麼,苦海師侄是郡主的師父?”柴馨拍著胸腹自豪道:“是啊!難道老主持不知道嗎?”
明澄大師恍然道:“原來郡主拜在苦海師侄門下,真是可喜可賀。”說著朝身邊小沙彌道:“空靜,快帶郡主去‘清心齋’拜謁苦海大師。”叫空靜的小沙彌應了一聲,當即對柴馨等人道:“各位施主,請隨小僧來。”
六人辭別明澄大師,隨空靜穿過大雄寶殿,徑直來到一座鬧中取靜的院子外。眾人見柴門敞開著,苦海正端坐於廳堂內,誦念著《大乘阿毗達摩經》。空靜忙上前稟報道:“啟稟師叔,有幾位小施主前來拜訪。”
苦海一動不動道:“貧僧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空靜去後,羊牧野率眾人上前參拜道:“弟子參見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