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女的撕下一塊頭皮，我全身汗毛顫栗，雙眼瞪大，恐懼...恐懼就像潮水一樣淹沒了我。
“啊!”
一聲驚叫打破了車內的寧靜，那女人頓時將目光鎖定到我身上，一股前所未有寒意讓我脊柱冰涼。
她緩緩起身，手裏還攥著那一大塊頭皮，頭頂上一片血肉模糊，血水順著她的臉龐滑落更顯猙獰。
見到這女人向我逼近，我想跑卻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隻能幹瞪眼，如同躺在刀俎上魚肉，等其宰割。
而就在這時，車內的燈終於亮了，瞬間的光明讓我的眼睛一陣不適，下意識閉上之後再睜開，那個讓我毛骨悚然的女人，消失了。
我大口喘息著，腦袋一時沒反應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耳邊隻聽著售票員在那裏咒罵著。
我愣愣地轉過頭，見到售票員的眼神，似乎要吃了我一般。
“姓楊的！你開燈是想死嗎？”
楊大國回道：
“難不成還眼睜睜看著車上再多一條亡靈？別說了，接下來，你們抓穩了！”
售票員指著我罵道：
“小兔崽子都特麼你害的！”
我整個人還處在恐懼之中，麵對售票員的話，我隻能縮在椅子上，不敢吭聲。
公交車發出一聲
“怒吼”
突然的後坐力讓我背部緊貼靠椅，在車內的燈光映射下的窗外的景色飛速掠過。
楊大國似乎將油門踩到了底，即使到了彎道我都沒感覺車速減慢多少，離心感和慣性左右著我的身體，讓我一時忘記了剛才的可怕經曆，更加擔心起這公交車會不會出事。
售票員也沒好到哪兒去，有幾次險些從座位上甩了出去，她嘴裏的罵聲就沒停過，公交車就這樣亡命般的行駛。
不知過了多久，前方開始出現一些光亮，我激動地望去，發現不遠處有一盞路燈，隱約可見道路兩邊的房屋。
楊家屯的站牌從路旁閃過，讓我精神一振，這一站是公交車的終點站，也是過了柳河橋之後的七個站點中，唯一一個人口集中的站點...
公交車停在了路燈下，隨著發動機熄滅，車內隻有我們三個人的呼吸聲。
我下意識望向一家亮著燈的房子，心裏開始出現一絲久違的安全感。
“姓楊的！你這找的是什麼人？不守規矩險些害死咱們，那東西現在鐵定是成孤魂厲鬼了，這晚上的營生，以後還幹不幹了？”
緩過神的售票員直接破口大罵，那尖銳的嗓音已經沒有之前的暮氣，她邊說邊瞪著我，讓我不敢與她對視。
“事都發生了你在這大呼小叫的能解決問題？”
楊大國離開駕駛位，衝著售票員說道，他的目光掃向我，眼神有些複雜。
來到我近前，戴著口罩看不到麵部，但我能感覺他異常嚴肅，甚至是在憋著火。
規矩？
我微微一愣，感覺到這其中誤會，趕忙說：
“規矩？什麼規矩？周富貴就告訴我你們找夜班公交車司機，工資還很高，其..其他什麼都沒說啊。”
“啥？！他沒告訴你？”
售票員驚叫從座位上蹦起，楊大國與她對視一眼，隨後轉頭反複看著我，似乎在判斷我到底有沒有撒謊。
我此時也反應過來，想到周富貴給我介紹工作時的古怪表情，原來這狗日的是騙了我。
現在想來，他與我一樣，都有機動車駕駛證，按理說這賺錢的機會他沒理由讓給我，他一定是知道這公交車的問題，所以才不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