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兩人無話。有人帶路,小富終於結束了以拖鞋做路標,到處亂竄的倒黴生活。
饒是如此,二人也是從清晨走到晌午,才終於走到深林邊緣。
看著眼前的開闊地,小富幸福的想尖叫。
從在自己幸福的小窩到流落到危機四伏的大深林,再到離開。
雖說隻經過了一夜,可感覺像是已經過了一輩子那麼久,如今終於看到人煙,怎不叫她猶如劫後重生般興奮。
那人看著小富興奮的表情,隻微微抿抿嘴唇,似乎笑了一下,眼神閃爍,想開口但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小富看著陽光下那山那水,那農田,那人家,看到梯田邊農夫牽著耕牛慢悠悠的走過去。
看著大道邊飛奔過去一輛隻在電視上見過的馬車,看見三三兩兩的路人結群走過。
小富著實激動了一把,不管是在哪裏,就算這是沒電腦沒電視沒有電飯煲可以煮飯的落後年代。
可是……見到人真好啊。(陪了你一晚上的那個不是人?)
那人靜靜的站在小富身旁,許久……
小富激動完畢。
猛地轉身,盯著那人眼睛,一口氣說道:“我無家可歸昨天夜裏我救你一命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好歹也要收留我吧。”
小富惡狠狠的盯住那人,似乎隻待他說出個“不”就能立時讓他血濺當場。
“好。”依然是低低的回應,若不仔細探究,絕對聽不出那聲音裏的一絲顫抖。
粗神經小富同誌正準備拿出大學辯論賽上舌燦蓮花的技術,進行長篇說服教育。
在聽到那聲低低的“好”後,愣了一會兒。
隨即給了那人一個不可謂之不燦爛的笑臉。立時的打蛇隨棍上,趾高氣昂的對那人說道:“我這身打扮不合適,你去給我弄身衣飾來,我就在這裏等你吧。”
那人笑笑,應了一聲,交代好,就向那村落走去。
很快,那人拿回了一套衣物,小富躲進林木深處換好,再出來時,已經變身成為……新一代……農婦?
小富蹩腳的走到那人麵前,難得尷尬地沒有追問我漂亮麼這樣的白癡問題。
那人拿過小富換下的衣物,細心的拿包袱包好,交給小富,兩人就這麼一前一後來到路邊。
像變魔術一般,那人牽出一頭……驢?
那人看著小富訝異的神色,好笑的解釋道:“我進山前寄養在農家的。”
小富出生在新中國。生長在紅旗下,除了電視裏,還真沒見過驢這生物。
很是覺得新奇的去摸了摸那小驢的耳朵。
那小叫驢卻很不給麵子的擺擺頭,一個“哧”聲打了個響鼻,在原地蹦達著四隻驢蹄。
若非有那人牽著,這小叫驢大有撞小富一大馬趴的架勢。
小富往後一跳,望著那長長耳朵的小家夥,一臉黑線。
那人靦腆的笑道:“小黑性情溫順,姑娘莫慌。我家離此處還有些路程,故以此代步,姑娘你上去吧。”然後持過那驢的韁繩。
“溫順?”小富盯著那頭明顯不懷好意的小叫驢,感覺一陣頭皮發麻。
再看著那人衣物上的血債,想起那人的傷,饒是小富再厚的臉皮,也不好意思自己騎驢讓他牽著走。
一把搶過韁繩,嘟囔道:“你一個重傷的人,和我講究什麼啊,要是你半路失血過多暈倒了,我還得救你。”
那人卻意外的堅持,也不說話,隻是不讓。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小富無法,隻得說道:“好了好了不爭了,這樣吧,這驢咱兩一快騎。”
不由分說騎到驢背上,就伸手要將那人也拉了上來。全然不顧那人的麵紅耳赤。
那人退後幾步,嘴裏說道:“男女同騎,恐傷姑娘清譽。”
小富好笑,心想這老古董,本姑娘看也看了,摸也摸了。(上藥的時候啊,有沒有人想歪,不純潔啊。)要是按這老古董的說法,本姑娘不得對他負責啊。
想到他咬著手帕,淚汪汪的要她負責的模樣,不由的打個寒噤。
正猶豫呢,這時一輛牛車經過,那人上前攔住。轉過臉來時,已有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