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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湛始終不能不顧忌江菱,他依著趙摶的意思讓人準備了馬匹幹糧。
然而趙摶也警惕萬分,不確定自己到底安沒安全,他不可能把江菱交出去。
木生駕著馬車往城外奔,陸湛後麵率人騎馬跟。
趙摶聽到後麵噠噠不停的馬蹄聲,渾身戾氣難掩,他瞬間掐上江菱的脖子,氣急敗壞質問。
“江菱,這就是你想看見的嗎?”
“當初你多恨他,你忘了,你想逃,想跑,你為何不繼續恨他,殺了他。”
畢竟是在逃命,馬車內顛簸厲害,趙摶惱怒之下情緒壓根按不住,江菱全身被麻繩捆綁,這般被趙摶強行質問。
她整個身子來來回回地撞碰在馬車壁上,後腦勺也撞的陣陣發疼。
趙摶對她的審問如狂風暴雨一般,席卷入腦,隱約喚起江菱稍許記憶。
她記得第一次見陸湛應是在金陵,當時她差點被段兢遷怒,是陸湛身邊的人扯開了段兢。
後來陸湛要為陸瀅尋陪嫁丫鬟,三番五次地試探、考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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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說話,你該恨他啊,”趙摶瞧江菱眸中一片木訥,自己氣力耗去太大,歇坐回了一旁。
江菱記憶有了清晰的回攏,但她覺得還有更多才對,對著停歇下來的趙摶,她未搭理。
外麵駕車的木生聽見動靜小了,偷偷往內看了一眼,見江菱還好生生活著鬆口氣。
這會兒他們已經出了城門,木生建議:“國舅爺,陸湛能控製禁衛軍首領,不一定就能控製全部。”
“屬下帶您去單州鄉裏,集結那些禁衛軍護您出城。”
“絕不能,”趙摶一口否定,輕易落敗到這個地步,陸湛就沒打算讓他活命。
連他當做護身符的禁衛軍頭領,都聽陸湛的,他此刻對外麵那八千人已經生疑。
興許落入他們手中就是落進陸湛手中,哪怕中間有人願意為了他國舅爺的名頭,反水護自己回京。
中間路途遙遠,趙摶又怎麼放心別處知府、知縣,不會如單州知府一般,為了巴結陸湛出賣他。
為今之計,他隻有選擇一條與虎謀皮之路。
趙摶打定主意,掀開車簾眺望遠處連綿青山,他咬牙道:“上山。”
木生心神大駭,這是要勾結山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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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湛在趙摶的馬車後麵不遠不近地跟著,自是看見他放棄官道,而走了蜿蜒曲折入山的小路。
立刻推測出,趙摶必是怕他一路劫殺,想往山上借著山匪博一條生路出來。
他是國舅爺,半個皇親國戚,太後皇上信賴他,若威脅贖人,能用自己幫山匪換來真金白銀。
更甚者,趙摶若跟山匪達成某一個交易,想來山匪官職都能爭得。
趙摶已經完全為一己私欲,不擇手段了。
陸湛迅速思考對策,最終勒馬停下:“不能這樣繼續追下去了。”
徐晟不解:“不繼續追,夫人就被趙摶帶上山了。”
“我知道,”陸湛壓下心底煩躁,回頭掃了眼跟來的人馬,仔細分析:“就是我們這樣追,趙摶才走投無路的往山上去,想勾結山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