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帝姬無情 永元十三年,新帝駕崩,太後攜太子登基,尹懷信被封丞相,輔佐太子處理政事。
同年九月長公主元落自焚於公主府,駙馬尹懷信將公主府改為丞相府。
永元十四年,丞相大興改革,嫡庶並行,改變了原先實行了幾百年的宗法嫡庶製度,給宗室製度劃開了一個大口。
永元十五年,尹懷信將丞相府改回公主府。
永元三十二年,丞相尹懷信病重,上奏請辭,遭太後拒絕。
尹懷信看著滿院子紫色的鳶尾,眼神閃了閃,不知是不是底下的人長本事了,今年的鳶尾開得格外鮮豔,可惜,那個喜歡鳶尾的人已經不在了。
想到那個人,尹懷信閉上了眼睛,一輩子都沒有什麼骨氣的人,竟然也敢做那樣的事,還真是長本事了。
“相爺,宮裏來話了,太後讓您保重身體,還派了張太醫來府裏小住,說是給相爺調理身體。”管家小心翼翼的彙報著,低著頭,不敢看眼前的男人。
“咳咳咳……”尹懷信甩了甩手,“本相知道了。”
看著管家小心翼翼的樣子,尹懷信扯了扯嘴角,他很清楚,這幾年,府裏的人越來越怕他了,因為覺得他脾氣越發的古怪可怕,伺候的人都怕得罪他,所以越發的小心。如今,他是掌握整個朝堂命運的人,怕他的人自然不在少數,而唯一至始至終不會怕他的人,早就不在了。
看著滿院子的鳶尾,尹懷信低啞著嗓子開口,“將府裏的雜草都除了,種上鳶尾,來年春天,我要看到鳶尾盛放的場景。”
管家低下頭,想到喜歡鳶尾花的那位,唯唯諾諾的應下,“是。”
尹懷信看著窗外,他已經好幾日沒有出門了,宮裏那位怕他拖垮了身子,一直送各種名貴藥材過來。可尹懷信很清楚,他的身子,能撐過明年就不錯了。
閉上眼睛,尹懷信腦海裏就出現了元落的身影。
“懷信,若日後我們老了,要離開這個世界了,我一定要在你後麵,你一定要在忘川河那裏等我,別自己喝了孟婆湯忘了我,好不好?我不想一個人孤孤單單的走……”
也不知,那人是否還在黃泉路上等著他,明明那麼怕死的一個人,明明那麼怕自己離開她,卻能夠這麼絕決的縱身火海,連頭都沒有回。
就當真,沒有了留戀嗎?
院子裏的鳶尾花漸漸凋零了,尹懷信發現,他想起元落的次數也越來越多了。
轉眼便到了寒冬之日,尹懷信的身子骨也越來越差了,整個朝堂都人心惶惶,就怕丞相熬不過這個冬天,而,最接受不了這個結果的,就是當今太後,劉芷。
尹懷信看著布簾內戴著帷冒的女人,歎了口氣,身子不動,語氣冷漠,嘴裏卻說著恭敬有禮的話,“臣,參見太後。”
劉芷隔著布簾,看著那個坐在椅子上,都起不來的男人,眼裏閃著淚光,“免禮,丞相,你要保重身子,皇上還年幼……”
“咳咳咳……”尹懷信看向窗外,透過開著的窗戶,他還能看到鳶尾閣,仿佛還能看到當年的火光。
“臣身子已損,怕是時日不多了,隻想讓太後給臣解惑。”
劉芷握緊了手指,“你……你想問什麼?”
尹懷信看著布簾裏的身影,那人,終究不再是當初那個單純的女子了。
“當年,她為何會求死?”
劉芷絞著手裏的帕子,想到那個高高在上的女人,多年不曾有表情的臉立刻扭曲起來,隨後,她輕輕笑了笑,“因為我告訴她,那要了先帝性命的藥,是你換的。”
尹懷信抓緊了扶手,神情不變,眉頭卻皺了起來。
難怪,難怪那麼舍不得離開他的人,竟能拋下一切,奔向火海。
劉芷聽著尹懷信沒有動靜,嫉妒更是扭曲了她的臉,連語氣裏都帶著不屑,“怎麼?懷信哥哥還想置身事外,既要讓她厭惡,怎能讓她隻記恨於我?隻可惜是她太沒有用了,但凡她能忍著,以她長公主的身份,莫不是還怕我會對她做什麼?明明就是她沒有用,懷信哥哥你本也厭惡她不是嗎?如今,怎的倒還懷念起來了,看著那一院子的鳶尾,不覺得礙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