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進了迪廳,他們的手就鬆開了。他們在一個靠近舞台的四人台坐下。到迪廳,除了蹦迪,主要的還是看節目,因此,靠近舞台的地方最低消費標準要高一些,但不少人不考慮花錢多少,看節目的效果好就行。還不到十點,離演出時間還有十幾分鍾,台上兩個牛仔打扮的小夥子在彈著吉他唱著歌,聲音放得很大,說話都要俯在耳朵上大聲喊。梁慧雲以前跟程曉雪來過這種地方,女士不用買門票,別人請程曉雪的時候就把她帶上。但她不喜歡這裏,節目倒是熱鬧,但有些節目很讓女孩難為情,甚至有些下流,特別是男主持人,說話總是髒話連篇,拿女演員的敏感部位打諢取笑,與女演員打情罵俏,有時還做些不高雅的動作。
梁慧雲與楊子岩的兩個戰友點點頭,打了招呼。坐下沒一會兒,楊子岩與鄰桌的一個高個子男人握手說話,互相讓煙。梁慧雲問他是誰,他告訴她是公安局的謝濤,兩個人都是建行的家屬,他的老婆郝鮮與安閩生在一個分理處,關係還不錯,他們是在建行的一次年終聚餐上認識的。梁慧雲又問與謝濤一起的那個女人是誰,是不是他老婆。楊子岩看了那個女人,肯定不是他老婆郝鮮,就說:“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他老婆。雲,要不咱與他們合到一起吧?都是朋友。”
兩張桌子並到一起,大家互相介紹,一起拿著啤酒瓶碰,這裏喝啤酒都是拿著瓶子“吹”,都不用杯子。
梁慧雲知道了那個女人叫汪碧霞,在拜特商場賣化妝品,兩個人談得很投機,四個男人在不停地喝啤酒,她倆就咬著耳朵說話,梁慧雲說汪碧霞人長得漂亮,衣服穿得得體,皮膚好,看起來就二十多歲;汪碧霞就誇梁慧雲苗條,有氣質,都是一些不疼不癢的話題。女人到一起,總是離不開頭發、衣服、皮膚之類,這些內容可以讓她們百說不厭。
其實梁慧雲不知道,汪碧霞也是剛去拜特上班沒幾天。謝濤通過熟人讓汪碧霞上了班,她也把兩個店轉了出去,開始了新的生活。今天晚上是汪碧霞提議來蹦迪的,也算為她上班祝賀吧。對於汪碧霞來說,能夠下決心放棄原來的工作,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上班這幾天已經感覺到,做營業員就是一個“熬”字,從上班熬到下班。按說她每天上班的時間並不多,早班從上午八點半到下午兩點半,五個小時,晚班從下午兩點半到晚上九點,也不夠八個小時。但就這樣汪碧霞已經感到很緊張了。以前,她上午十點前很少起過床,十一點多才到店裏看看,說走就走,沒人管她。收入就更沒法比了,以前兩個店每天少說也能進個一二百元,現在一個月才六七百元,就這還是看謝濤的麵子免去了三個月的試用期,試用期工資更低。汪碧霞沒有後悔,雖然緊張點,還很綁人,但心裏踏實,氣兒順,在人麵前腰杆可以挺直。在她看來,最重要的就是感覺,她從來就沒有過這麼好的感覺,以前總感覺低人一等,不好意思告訴別人自己幹什麼工作。現在不同了,她有了雖然說不上高貴卻很體麵的工作,走在大街上的感受都不一樣。
到了夜裏零點,節目結束,後邊的時間就是蹦迪了,楊子岩的兩個戰友不想蹦迪,楊子岩與梁慧雲當然樂意,就與謝濤、汪碧霞告別,把兩個戰友送到軍區招待所,他們就迫不及待地回家了。路上,梁慧雲向楊子岩說起上網聊天的事,楊子岩雖然也上網,但沒聊過天,隻是聽人說過,對梁慧雲上網聊天不反對也不支持,說:“經常看電腦屏幕會對眼睛有影響,注意點,有時間還是多看書多學習吧,再說在辦公室上網聊天影響也不好。”梁慧雲說:“我知道了,以後在辦公室我盡量不聊天,老公,咱家買台電腦吧,晚上沒事了我們不能見麵可以在網上聊聊。”楊子岩說:“哦,想要電腦直接說不就行了,還繞這麼大的圈子,好,你星期天就去科技市場買一台,不過先說好,可不能天天迷上上網聊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