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麵對現實
躍出天波河時居然是傍晚時分，楊烈看看日頭，這才恍悟，原來自己這一次機緣說來短暫，其實竟花費了一天一夜的時間。
“昨夜動靜不小，我和天旭府高手激戰的消息應該已經傳開，風姨他們一定很擔心……”
楊烈不敢再耽擱，迅速縱身向天波府掠去。又經曆一次修為暴漲，楊烈的全身罡氣濃密至不可思議的程度，宛如實質，奔跑起來宛如腳底禦風。
“風姨！風姨！我回來了！”
楊烈進門時的大喊驚動了整個天波府，管家楊安以及一眾仆從個個驚喜不已，楊安笑逐顏開：
“好了，少爺平安無事就好，這下我們就放心了。”
“安伯，風姨呢？”
“伶風小姐她……”楊安臉上露出一絲尷尬，隨即笑著向楊烈附耳低聲道：“少爺不必擔心，伶風小姐沒事。今早，你擊斃五名天旭府高手、重傷方家世子的消息已經傳開，原本天旭府還打算拿這件事來找麻煩，不過伶風小姐怡然不懼，反倒提前一步打上了天旭府，讓他們說出少爺你的下落。你不曉得，今早在天旭府的那一戰轟動全城，天旭府中其實暗藏許多高手，都被伶風小姐一一逼出，而且全部一招落敗，毫無還手之力。伶風小姐臨走時又放出狠話，如果一天之內找不到你，定然會讓天旭府不得安生。嗬嗬嗬，現在的天旭方家風聲鶴唳，他們才是最想找到你的人呢！”
楊安話音一頓，才道：“不過，現在眼見少爺你沒事，我們才徹底安心，我們原以為……”
這件事對於楊烈來說真是意外之喜，原本他以為自己擊斃天旭府高手、重傷方照會是件麻煩事，卻不料楊伶風反應迅速，第一時間先聲奪人，反而將天旭府鎮壓了一通。此舉實在是應對殘局的最好方法，楊烈不得不對楊伶風的處變手段讚歎不已。
“好了，安伯，我已經安全回來，風姨在哪兒？”
“哦，在後院靈堂。”
……
“你回來了。”
天波府後院靈堂門前，粗布麻衣的楊伶風亭亭玉立，神色波瀾不驚。
楊烈自問有愧，想要坦誠道：“風姨，害你擔心了一天，真是對不起。事實上，昨天晚上我是因為——”
“不必多說，”楊伶風平靜打斷他的話，“少爺，你要記住，你才是眼下天波府的主人，什麼事都沒必要跟我交代。相反，你昨天不也去找過我嗎？心中有許多疑問是嗎？現在我可以為你解答。”
楊烈想起昨日楊伶風進入東郊禁軍之事，當即露出洗耳恭聽的神色。
楊伶風赤裸的玉足在地上輕輕摩擦，似乎頗有些惆悵：
“少爺，算起日子來，‘血祭’之戰已經過了不到半年，老令公和六位少將屍骨未寒。前幾日，北蠻邊境傳來消息，是你六叔親自派人送來的。六將軍說，北蠻邊境至今不穩，大洪朝還需要我楊家鎮守邊疆，所以要我盡快參軍，去前線助他一臂之力。少爺，你明白嗎？”
“哦……我明白。”
楊烈神色茫然，語氣低沉，因為一想到前一世中楊家滿門節烈、到最後卻不得善終的結局，楊烈對於鎮守北蠻之事頗為抵觸，但他也知道作為大洪朝天將世家，這是天波楊氏應盡之職責，並沒有絲毫討價還價的餘地。
楊烈還記得，前一世中，楊伶風正式參軍揚名應該是在一年多以後，可能因為這一世命運改變，所以引起這一連串的連鎖反應，就像上一世的楊烈根本不可能有如今的實力一樣。
心中糾結，但楊烈隻能鄭重道：“風姨，你和六叔為國戍邊乃是大節，無可非議，但我還是希望你們能保重自己，就當是為了楊家。”
楊伶風默然搖頭：“看來你還是沒有明白我的意思。”
“嗯？為什麼？”楊烈詫異。
楊伶風忽然雙目緊盯著楊烈，金黃色的雙眸中異彩紛呈：
“少爺，你醒醒吧！表麵上六將軍派人傳訊說邊疆不穩，讓我前去支援，可是你細想，如果真的是這個原因，朝廷中有那麼多優秀將領，為什麼之前沒有聽說任何軍隊調遣的命令，反而是六將軍一封書信到了洪都呢？其實我早聽說，北蠻邊境在‘血祭’之戰後已經有所緩解，沒有大問題，真正的大問題是我楊家‘一父七子’陣亡七人，老令公這個頂梁柱不在，很多洪朝將領正在打我楊家的主意！你不要以為，天波府的劫難隻不過是你之前見到的東西，作為一個將門世家，真正的沒落源頭是在軍隊，而不是洪都！如果這個時候六將軍不能抗住壓力，被其他天將比如‘天旭’‘天刀’‘天策’他們瓜分軍權，那才是我楊家的大難之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