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鹽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呼吸著人世間的空氣,眼皮沉重,花費了大力氣才睜眼。

映入眼簾的是邢瑞寧,一個連她呼吸都討厭的男人。

薑鹽掙紮著搖頭,想把他的手從自己臉上甩開。

邢瑞寧不為所動,半跪在地上,膝蓋支撐著她的後腰,穩固手上的動作,大手捂住她的口鼻。

“有什麼話等你緩過來再說。”

“你的呼吸太急了,放慢。”

掌心被不斷的熱氣噴灑,她的胸脯起起伏伏,不停歇的喘氣聲。

邢瑞寧皺了皺眉,加重了語氣,“放慢呼吸,如果你不想氧中毒的話,慢一點。”

誰知道薑鹽聽了他的話掙紮得更厲害了,唇瓣一下一下地蹭著他的掌心。

看著不像癲癇的症狀,但邢瑞寧不敢百分百肯定,“你有病?隨身帶藥了?是的話點頭。”

你才有病!薑鹽想罵罵不出聲,隻能搖頭。

“那一切等你平息了再說。”

薑鹽緩緩抬起手,朝他豎起小拇指。

邢瑞寧看了輕笑一聲,“真是好心沒好報。”話語裏帶著劫後餘生的輕鬆,“神智還算正常,知道罵我。不過豎小指被視為挑釁,你要找我幹架?”

她哪打得過這人,上了擂台,依照對方討厭自己的程度,他不得把自己往死裏揍。

薑鹽把手收回,因為沒力氣,小拇指還翹著,她真不是挑釁。

沒人和她搭話,過了一會兒,薑鹽總算恢複了正常呼吸,男人也把手從她臉上移開,就是身體還有些無力。

“起不來?”

薑鹽不想在這人麵前露怯,但事實如此,她的腳冰涼,不受她控製。

“嘖,麻煩精。”邢瑞寧不想抱她走,取了個折中辦法,“你在地上躺會兒,我去搬把椅子。”

“不……”

薑鹽吐了一個字,卻發現自己口幹舌燥,說話喉嚨刺痛灼燒。

“那要怎樣?我在這陪你的話,你要多久能恢複?以前有沒有過這樣的經曆?”

“她……”

邢瑞寧聽不清她說的,以為隻是無意義的唇齒相碰發出的聲響。

“下圖……”

“什麼?”邢瑞寧這回看出她是想說話,見她費勁吧啦的樣子,俯身傾聽,特地把耳朵麵向她,“你重新說,我沒聽明白。”

“是她 下毒。”四個字的氣聲,但連起來能聽懂。

這幾個字仿佛花了多大的力氣,之後沒再說別的,邢瑞寧就直起身。

“你是說舍友給你下的毒?”

薑鹽點頭。

如果說她之前不善射箭的把戲是演的,邢瑞寧覺得她不僅演技拙劣,還中途罷演,是個不合格的演員。

但剛才發生的變化太突然了。

好好的一個人臉色蒼白,不是白皙,是失了血色的慘白,一定是遇到本能恐懼的事物才會如此,裝是裝不出來的。

沒曬大太陽,也沒淋暴雨,不打一聲招呼就把手上的弓扔在地上,人搖搖墜墜地昏倒。

冤案未必是如表麵展示的那樣,裏頭有隱情,有文章,邢瑞寧心中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