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呢?”邢瑞寧活動了一下胳膊,他已經沒心思和這女人周旋了。

至於嶸修,他不是會被一個小女人騙得團團轉的人,在一起就在一起吧,反正不會長久。

“可她——”

邢瑞寧打斷她的話:“我去看比賽了,你要一起嗎?別我教學完,你人不知道跑哪去,別人以為我欺負你。”

說罷徑直走了,不管薑鹽的答複。

薑鹽連忙拽住他胳膊:“你別走,把話說清楚,她為什麼會出獄,你查到什麼了?”

邢瑞寧停下腳步,抽回手臂,冷眼看她:“你做過什麼自己心裏不清楚嗎?我調查的東西為什麼要告訴你?你是我什麼人?嗯?”

“她犯了錯就該受到懲罰,你這麼說好像錯的人是我。”薑鹽說,“我不是你的什麼人,但法律的公平正義是我們應該共同維護的。”

邢瑞寧哦了一聲:“你不是無視法律的法外狂徒啊,但很可惜,你話說得漂亮,實際一文不值,我隻認證據。”

“可證據也證明是她的錯啊。”

薑鹽有口難辯,她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但男人既然說了這話,就證明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案件的證據、真相被人篡改了。

她不喜歡在冰麵上漂流的感覺,無依無靠,嘈雜的聲音擾亂了平靜的冰川雪水,無數雙手對著她指指點點。

“沒受什麼損失就放人家一馬唄,斤斤計較個什麼勁,人家家裏人把孩子培養這麼大多不容易。”

“你家裏窮,跟我,我一個月給你一千五百塊錢,別他媽給臉不要臉,就你現在癱在病床上這個死樣,也就我願意要你了。”

“老師知道你受委屈了,人家家屬都道歉了,願意給你五萬賠償你還要怎麼樣,成績好是一方麵,可那不能當飯吃,聽老師的,把錢收下,去撤訴啊。”

“她不是看上去好好的嗎,哪裏像大病過的樣子?誒?不是說癡呆的嗎,我怎麼沒看出是呆子,怪會裝的,臉模子漂亮就是好啊。”

“就是她,據說她們還是上下床呢,女人心嘖嘖,她肯定做了什麼事惹到人家了,不然人家能下狠手?圖什麼啊。”

……

薑鹽拽住眼前唯一可依靠的人,哪怕手被抓得生疼也不放開。

眼裏漸漸蓄滿晶瑩剔透的淚水,周遭的景象變得模糊,耳旁的聲音也辯不明晰。

不對,這樣發展不對。

她沒錯,錯的人不是她,她不應該被指責,為什麼受害者會被人們的唾沫淹沒,為什麼人們不敢聲討施暴者,為什麼……

眼前變得昏暗,一望無際的黑色,血液變得虛弱乏力,全身使不上勁。

要沉淪嗎?

就這麼隨它去吧,一了百了。

沒人在乎她。

沒有人會在乎……

“喂,醒醒!”

臉頰被人一下下的拍打。誰啊,這麼討厭,找死都不讓人安寧。

薑鹽想起席嶸修,那個男人永遠溫和,對她包容寵愛,如果有天她消失不見,對方會不會有點在乎。

她顫抖地摸索自己手腕,左手,空的,右手,也是空的,她的幸運草手鏈呢!

腦子渾渾噩噩想起交給席嶸修保存了,她不該騙人的,她身上有口袋的,如果手鏈在她身邊,是不是就相當於席嶸修在陪著她,她不是一個人。

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有項鏈,手在脖子上一通摸索,隨後緊緊地握住上麵的金屬掛飾,她不是一個人。

有人在乎她,席嶸修在乎,他說自己的人生會順遂,她不能讓對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