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要和運動員一樣,第二種。”薑鹽學著他的姿勢,“是這樣嗎?”

“對,”席嶸修看了一眼,繼續教學,“臀部收緊,上下身成一條直線,重心放在兩腳之間,膝蓋鎖住。”

每個字薑鹽都聽得懂,可落實到自己身上就難了,渾身僵硬,覺得被人體解剖了,關節被拆分,獨立出來各自擺姿勢。

看出她的不適,席嶸修笑笑安撫:“鎖住有點難理解,你先放鬆,脊椎也放鬆,我說的姿勢隻是給你一個參考,自己練沒那麼講究。”

薑鹽在箭館聽過教練講解,當時具體情況她記不清了,隻記得教練一字一板地教學像背書一樣,不專業。

後來是裴景行教她的,她沒用心聽,隻記掛著箭館兩人一小時500元的開銷,邊心疼邊射箭,她連射了好幾次都沒上,心情更糟糕了。

現在想想,她和裴景行分手很大一部分原因在她,因為每次約會都惦記著開支多少,根本玩不盡興。

花她自己的錢,肉痛,花裴景行的錢,想到他不過是個窮學生,也舍不得。

好家夥,誰知道他的出身和窮學生完全不搭邊,騙子。

“抓箭中間容易晃動,”席嶸修做了錯誤動作,再做正確示範,“手捏箭尾上弦,插到箭扣位置,箭杆放到箭台上,再壓到信號片下。”

等薑鹽一步步跟做好,席嶸修再教後麵步驟,“中間三指鉤弦,箭尾放在食指和中指中間,不要壓到箭尾。”

薑鹽照做,手足無措,“那剩下的兩根手指怎麼辦?”怎麼放都別扭。

裴景行閃現在背後,陰森森地說:“涼拌。”

成功聽聲辨人的薑鹽:……

“我挑好弓了,輪到你了,舅舅。”最後兩個字伴隨著後槽牙摩擦聲。

“在忙,你等等。”席嶸修淡淡地說,手上幫著薑鹽調整姿勢,“大拇指和小拇指自然靠在一起就行。”

裴景行說:“我的箭術不錯,可以教她,舅舅去挑弓吧,兩不耽誤。”

席嶸修想想也是:“你幫我挑一把。”

等腦海裏的小惡魔張牙舞爪泄憤了一番,裴景行平靜下來說:“萬一挑不好算我作弊,還是您親自去挑好了。”

席嶸修嫌他囉嗦,瞥他一眼,“在旁邊安靜五分鍾。”

席家家規之一:不懼挑戰。要不是因為這條,席嶸修才不答應和他比賽,欺負小輩,贏了也沒意思。

裴景行的磨牙聲更大了,過分!以大欺小!為老不尊!

從身後箭壺裏抽出一把箭放在弓前,對著靶子速射。

因為薑鹽是新手,在十米打靶區,裴景行抽箭、射箭、中靶的聲音清晰地穿進在場每個人耳朵裏。

“嗖——啪!”“嗖——啪!”“嗖——啪!”……一口氣射了十來支,每一支都立在靶心。

裴景行看著靶子中央擠成一團的箭勾起唇角,再看向薑鹽,看到她眼中透露出驚訝,唇邊笑意更甚。

這局穩了,比賽什麼的已經不重要了,他今天裝的這個逼百分之百的炫酷,不枉他苦練手持速射,終於派上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