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劍給喬其山倒了杯茶,放到旁邊的茶幾上。
喬其山看著路戰飛:我來,您沒有感到冒昧吧?
路戰飛:沒有冒昧,隻有親切,看到你,就像見到了其真,心裏還是隱隱的感到酸痛啊!
喬其山:人的年齡越大思念祖國思念親人的心情就越強烈呀,每當我拿起這張照片的時候……
喬其山從皮箱裏掏出一張當年喬其真、路劍和母親唯一的合影,遞給路劍。
喬其山:我都淚流滿麵哪!
喬其山的眼淚又下來了。
路劍認真地看著那張照片,也是滿懷酸楚與複雜的情緒。
路戰飛也感歎著:整整四十一年了!
喬其山:我要是再不回來看看,就是到死,我也合不上眼哪!
路戰飛:是啊!
路戰飛:不要說你,事到如今,四十多年的日日夜夜,四十多個春夏秋冬,我都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其真,不在想著當年浴血奮戰,衝出重圍,他身上染滿鮮血倒下去的那一刻……
路戰飛搖著頭:太悲壯了!我永世不忘啊!
路戰飛望著路劍:所幸,其真不在了,還留下了喬波,英雄不能無後啊!
喬其山深情地看著路劍。
路戰飛:他現在已經是空軍飛行師長了!
喬其山點著頭:好啊!這都是您,路老將軍幾十年辛勤培養教育的結果,要是大哥在,能看到這一天,他該多高興啊!
樓下客廳裏,路梅坐在沙發上。
王一敏拿著電話:……估計問題不大,是吧?事情了解清楚了就能出來?那好吧,我先掛了,謝謝你,哎,再見!
王一敏放下了電話。
路梅趕緊站起來:媽,怎麼樣?
王一敏坐下來,仍然非常憂慮:檢察院的蘇院長說,隻是找你二哥了解一下情況,如果有人作證這件事與你二哥無關,他馬上就能出來。
路梅似乎鬆了一口氣。
王一敏:可是,這三千多萬可怎麼辦哪!這個錢峰他怎麼能這麼幹呢?
路梅坐在那裏琢磨著:媽,剛才上去的那個人,就是大哥的叔叔,他是從加拿大來的?
王一敏點點頭:在加拿大定居好多年了。
路梅:那他這次來是……
王一敏:之前很長時間來過兩封信,對我們撫養你大哥表示感謝,他在加拿大好像有很大的產業。
路梅的眼睛一下亮了,她抓緊王一敏:媽,他來得正是時候。我們能不能向他求助呢?我們家裏這些人,就是都傾家蕩產了,也湊不上幾千萬哪!
王一敏望著路梅,有些動心。
路梅:媽,這種時候不是要誌氣,要尊嚴的時候,你想啊,挽救二哥主要啊!如果這三千多萬追不回來,那麼二哥怎麼辦?他就是拿出身家性命也擺不平這些商戶啊!這些商戶不得要了二哥的命啊!
王一敏站起身,在地上來回兜著圈子:是啊,是啊!
路梅:媽,別想那麼多了,你和爸爸辛辛苦苦把大哥撫養成人,現在我們家碰上了這樣的困難,讓他出點兒錢幫一下渡過難關,有什麼不可以的呢?你趕緊上樓把我爸爸叫出來,跟他商量商量!
王一敏點了一下頭,下定決心地向樓上走去。
王一敏走到路戰飛書房前,猶豫了一下,敲響了房門。
裏麵傳來路戰飛進來的聲音。
王一敏打開房門,衝喬其山微笑地點了一下頭,麵對路戰飛:老路,你出來一下。
路戰飛站起身,走了出來。
路戰飛關上門,瞅著王一敏。
王一敏:老路,我剛才和路梅在樓下商量了半天,現在沒有別的辦法了,隻有向喬其山借錢,暫時把路遠這三千多萬的窟窿補上吧!
路戰飛:那怎麼行?我們不能向人家張這個嘴!
王一敏:怎麼就不能呢?我們是借又不是要,隻是幫助路遠渡過這個難關!
路戰飛:那也不能開這個口!
王一敏: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固執?這都什麼時候了?
路戰飛:不是固執不固執,這個嘴我們絕對不能張!
王一敏:你,你怎麼辦事不分什麼時候呢?
書房裏,路劍的手機響了,路劍接了過來:喂?
對麵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路師長,我已經打聽過了,路遠的問題不大,檢察院了解清楚了事實他就能出來,現在的關鍵是被卷走的那三千多萬,如果能補上,這件事也就能暫時告一段落。
喬其山關注地望著路劍。
路劍為難地:可是,從哪兒弄這三千多萬呢,這可不是個小數目啊!
喬其山更加關注地瞅著路劍。
男人的聲音:那你們也得想想辦法啊,否則商戶們是不會答應的。
路劍:那好吧,謝謝你,我再想想辦法。
路劍掛斷了電話。
喬其山:碰到什麼難處了嗎?
路劍:我弟弟路遠的公司出了點兒事情。
喬其山:怎麼了?
路劍:公司賬上的款被人卷走了。
喬其山一下站了起來:這是大事兒啊!
路戰飛走了進來。
喬其山激動地:路老將軍,家裏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怎麼不說呢?不瞞你們說……
喬其山從腳下拎起皮箱:我這次來就是要好好的重謝你們無私的把喬波撫養長大,並且培養成了對國家有用的人。
路戰飛走到喬其山身邊,用手蓋在喬其山正要打開皮箱的手上,鄭重地望著喬其山:喬其山先生,我感謝你的一片好意,但,您的錢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收。
喬其山:那怎麼行?路老將軍,我也請您理解我的一片真心,四十多年了,每一個日日夜夜我都在想著你們,一想到你們我就難以成眠,無法釋懷……
路戰飛真摯地望著喬其山,發自肺腑地:跟其真當年的以身殉國、英勇就義比起來,我們的行為又算得了什麼?雖然我們久經沙場,但所幸能夠活下來,能夠悠閑的生活在盛世之下,而其真他們呢?別說撫養一個喬波,就是撫養十個、一百個又能怎樣?悲哀的是,我們沒有能力,我們無法做到讓更多的先烈們的遺孤能夠像喬波一樣很好的生活,受到教育,看到今天我們祖國的興旺發達,我們人民的安居樂業,能夠幸福的沐浴在和平的陽光下,我們是有愧的呀!我又怎麼能夠接受來自於你的幫助或者是報答呢?
路戰飛的眼睛濕潤了。
喬其山動容地望著路戰飛,眼眶也有些濕潤了。
路劍輕輕地擦了一下眼角,走到喬其山麵前:對不起,叔叔,我有事先走一步,晚上,我會來接您,回家。
喬其山:好好!
路劍再充滿無限感動和酸楚地望了路戰飛一眼,走了出去。
喬其山感動地望著路戰飛:路將軍,您能說出這樣一番大義淩然的話,我真是有說不出的感動,但無論如何,喬波如果沒有你們一家的精心撫育和培養就不會有他的今天,我在加拿大拚命掙得一份產業,就是要有充分的能力來報答你們一家的養育之恩,這是我一生的夙願,而且又正趕上您的家裏出了這樣的事兒,路老將軍……
喬其山緊緊地抓住路戰飛的手:我懇請您就成全了我的願望吧!
路戰飛再次正色地瞅著喬其山:你在海外拚搏這些年一定很不容易,如今年紀大了,思念祖國和親人的心情越發強烈,我可以理解,希望你能回國定居,葉落歸根嘛,我更希望你能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常來看看,把喬波當成自己的兒子,回來享受天倫之樂。但是,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