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典雅想起二人的玩笑,每每瞥見對麵的男人眼光掃來,都是臉頰緋紅,嫣然一片,就宛如地上紅花,天上朝霞,美麗無鑄,嬌羞無限,後來幹脆學著鴕鳥的樣子低下頭去。
“沒你的什麼事,閉嘴!”杜梅莎蹬著一雙秋水似的眼眸,瞳仁如同水中的珍珠,“老實地吃完你的飯,然後滾到樓上去。”
“啪!”鄒啟思把飯碗往桌子上一撂,站起身來懶洋洋地向二樓走去,“大爺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我的飯,就由你負責吃完,我在床上等你,你要快點來哦,要不然,我會孤枕難眠,鬱鬱寡歡的。”
“鄒啟思,你給我回來!”
“傻逼才回去!”他說著,大踏步向樓上走去,可是因為他背過身子,誰也沒有看見他的嘴唇在不停地顫抖,好似痙攣一般,喃喃自語低聲說著些什麼,就像夢中囈語,“不會的,不會的,怎麼可能,她已經死了,就算轉世投胎,也沒有這般快法。況且,什麼狗屁的六道輪回,都是糊弄傻逼的蠢話。”
看著他高大健碩的背影消失在了樓梯口,杜梅莎才不由得露出了苦笑,搖了搖頭,竟然真的把他的飯碗拿起,端到了自己麵前。
“莎莎姐,你是真的,喜歡這個男人吧?”周典雅小心翼翼地低聲問。
“嗬嗬,我,我,我又有什麼資格,喜歡別人呢?”杜梅莎低著頭,聲音低沉而落寞,“愛情對於像我這樣的女人,不過是一件華麗奢侈但是卻脆弱易碎的泡沫玩具,哪一天失去了新鮮感,也許就是油盡燈枯,四分五裂的時候。”
“不,莎莎!”韋麗娜抓住了她的手,用一種前所未有嚴肅認真的表情說,“每一個人,都有追求愛的權利,每一個女人,都有被人疼愛的理由。”
周典雅道:“對呀,愛情就像空氣和流水,人人麵前都是平等的。就看呼吸著這同一份空氣,喝著同一片水源的人,能不能嗅到對方的氣味,能不能看到對方的倒影。如果兩個人麵對麵,在彼此的眼中看到的自己,是不是最真實最感人,最心動最通靈的。”
“我靠!”杜梅莎和韋麗娜同時一副暈倒的樣子:“雅雅,你是不是言情小說看多了。”
“雅雅,那些毒害青少年身心健康的東西,以後可要少接觸!”
“我,我不是青少年啊!”周典雅眨著水靈的眼睛,一片波光瀲灩之中盡顯澄澈清明,天真無邪。
“是,你的確不是青少年,你是幼兒園裏的兒童!比青少年還單純!單純也許曾經是一種幸福,曾經是一種快樂,但是如果到了社會上,它卻是人最為致命的弱點,是自己身體裏埋著的一顆炸彈。很容易被人趁虛而入,或者引火自焚!”
“雅雅,你有我家鑰匙,但你以後還是不要來我家了,我一般都不在家的。你要時刻提防著鄒啟思那條色狼,他可不是吃素的動物。”
韋麗娜大點其頭:“嗯!看他那或剛或柔,軟硬兼施,陰陽並濟的嫻熟手段,就知道是一個情場老手,浪蕩的花心大羅卜一個。這回你可遇到對手了,一個大色狼,一個騷狐狸,會發生什麼有趣的故事呢?”
“我,我知道了。”周典雅說著,但似乎不由自主一般回過頭去看了空空如也的二樓樓梯口一眼,“我,我以後,會少來的。”
“不是少來,是不要來。”杜梅莎道,“除非我在家的時候,叫你過來。”
“或者你要是想念這裏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了,倒是可以把貞姐叫過來,不過要提醒她,帶著槍,切記!畢竟,這裏算是我們從孤兒院出來的第一個家。說起來,那時候的時光還真的值得懷念呢,郝哥還在世,我還沒有嫁給劉良,莎莎呢,她的公司剛剛起步,雅雅你還在念書,那時候大家在一起,有說有笑,有打有鬧!日子過得多麼逍遙快活。雖然沒有現在有錢,雖然生活沒有現在奢華,雖然那時候還不懂得什麼是愛!但是,可以無拘無束,無憂無慮,就像天上的鳥,水裏的魚,想幹什麼幹什麼,天王老子也管不著。唉,可惜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最終大家還是分道揚鑣,各奔東西了。”
“我說維納斯,你就不要再憶苦思甜了好不好?這樣,容易老得快!難道你希望,三十歲不到,就被劉良給拋棄了?”杜梅莎道,同時心中也有些淒涼:“是呀,那時候,老頭子還在呢!至少,還有人寵有人疼,有人噓寒問暖,有人像父親一樣嚴厲而慈祥地關懷著。嗬嗬,鳥和魚就真的自由了嗎?鳥不過在天空,魚不過在水底,他們一樣要為了生存而掙紮,為了性命而拚搏,其實眾生平等,誰都是一樣的。這個世界,除了傳說,哪裏會有逍遙與自由呢?即使有也不過是一種心境吧?”
韋麗娜眼睛一瞪:“他敢!老娘我一剪刀喀嚓醃了他!”
這時,二樓傳來腳步聲,把三個女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這麼晚了,你幹什麼去?”杜梅莎問道。
鄒啟思嘴角上挑:“我的行蹤,難道還要向你彙報?現在我按照你的要求,做完了飯,你們也吃飽喝足了,我幹什麼要你管?你在公司是個總裁,是我的頂頭上司,可是現在是下班時間,大家人人平等,即使我住在你這裏,也是你心甘情願收留我,但是你沒有權利,限製我的人身自由。”
“我不是要限製你,我隻是隨便問一下。”麵對他似笑非笑的眼,杜梅莎竟然會有罕見的心虛。
“哦,那好,我告訴你,我去酒吧!”鄒啟思道,“否則,難道今天晚上你陪我?”
“啪!”這一回是韋麗娜拍案而起,忍無可忍地道:“鄒啟思是吧?雖然我承認,你長得比我的老公帥,做的飯菜也比我老公好吃,但是,你的行為舉止,表情動作,竟然比他還要猥瑣囂張,老娘實在是看不過去了。”
周典雅慌忙起身,拉了拉韋麗娜的衣角,示意她少安毋躁,不要發火。
“你老公?你老公有算老幾?拿我和他比,他也配!”鄒啟思不屑地說著。
“好,我告訴你我老公算老幾!”韋麗娜憤憤不平,根本就不理會周典雅的勸阻,“他叫劉良,是騰龍國際的接班人!你滿意了嗎?”她得意洋洋,本以為憑著自己老公的名頭,就可以嚇到這個寄人籬下的打工仔,可是沒想到後者歪著頭想了一會,然後一副我了解了的表情:“我知道了,騰龍國際,那個集團不小哇!”韋麗娜聽他的前半句話,還在自鳴得意,但是聽了後半句卻被氣的七竅生煙,“但是,不過是皓月下的瑩燭之光,大象身邊的螞蟻,實在是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