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回家(1 / 2)

綺羅許久沒動靜,曹李氏那邊卻沒閑著。因為紅梅對那日的事不曾言語,還攔著阿盛和老劉嬸不叫她倆說出來。方家母女至今至今對曹李氏這個所謂的“親家”,一無所知。這潑辣貨在外,借著方探花的名頭坑蒙拐騙,招惹了許多閑言碎語不說,自己還三不五時到紅梅屋裏索取財物。某日他手頭短缺,又來找紅梅撒潑。正好叫休沐在家的方明德撞了個正著,方探花一向耿介,加上也風聞了一些關於某個不良親戚的傳說。大怒之下,哪管什麼親不親、戚不戚,便要把人扭送官府。

曹李氏一看這麼個結果,傻眼了。他自以為對方娘子有功,無論如何不該被如此對待。況且紅梅不是不得方娘子的歡喜嗎,自己作踐他也沒白作踐,不是弄來個青春水靈的綺羅。曹李氏這話說出來,聽得方明德臉上一陣紅一陣青。她堂堂正正的好女子,自幼受聖人文章教化點撥。如何到了這潑夫眼裏,就成了個貪享********的下流胚子。紅梅之事事出有因,也不過就是四個字“天意如此”。這才不得不接納下來,可惡的是經了這曹李氏一張嘴,上下分說,就成了她方明德如何如何的不堪。

話說回來,有這樣的繼父在堂,也難怪紅梅當初會不顧名節地往自己這裏跑動求援。可惜當初自己沒做理會,紅梅走差一步,一錯再錯。最後得遇自己也算是有了個依托,可惜又被這狠心惡毒的男子找上門來,逼到死角。若不是被自己撞破,還不知道紅梅要忍氣吞聲到幾時。

曹李氏罵了幾句紅梅,被方明德言辭喝止。說他既然當初把人賣到樓裏,拿了紅梅的賣身銀子,便已然是恩斷義絕。現在兩下裏不相幹,再說什麼不中聽的,別怪自己不客氣。曹李氏吃了癟,他不敢和探花娘子理論,便看向綺羅。這小子把頭垂得老低,愣是不和他看對眼。曹李氏可算是找到了撒氣的對象,張口又對綺羅混罵起來。言語之汙穢,寫出來也要髒了筆墨。

方明德一聽才曉得,其中汙穢至此,原來這個綺羅也是有目的來的。她一點都不想再聽下去,叫老劉嬸立時拿繩子把這瘋子捆了送去見官。

紅梅感激方明德的維護,但正如曹李氏那日威脅的。他擔心外間因此事,對方明德風評不好。便哭著求方明德為聲名計,權且放過曹李氏。沾染上這種事,好比不小心踩了狗大便。雖不是錯不在鞋子,也免不了要晦氣地沾染一鞋底的屎。總之,萬萬不可為了這等下作玩意,玷汙了自身才是。

方明德罵道:“糊塗,真是無知男子!名聲千古事,公道在人心。顛倒黑白、文過飾非有甚意思,天地鬼神和某家的良心,自會曉得我方某人確切是個怎樣的人。”說完,當即命人,把曹李氏弄進京城衙門。

太女正在衙署憂心女帝的身子,見到這樣一起翰林娘子和小侍的家人起糾紛的案子,愈發覺得心煩氣躁。

士人自古講求“修身齊家安天下”,方明德能把自家的家務事鬧上公堂,顯見其修身功夫不到家。方家小侍的家人如此無賴,小侍本身又是從青樓倌館大著肚子抬出來的,可見這位探花娘子更是在私德上有虧。不管什麼時代,在男女問題上作風有問題,都要叫人不恥。太女於是便判了起葫蘆案,把被告曹李氏打了板子下到獄裏,轉身就把原告方明德一紙彈劾遞上朝堂。

方明德所屬的那批進士之所以多數保留在京城,原是為了給二皇子擇媳。現下大局已定,姬璞下嫁給了秦八角,這些人也可以散了。正好揪到方探花的錯處,往日對她年紀輕輕前程錦繡不甚滿意的牛鬼蛇神,都跳出來對她落井下石。七手八腳把方明德,明升暗降丟出京城,去某下下之州文代武職做了個刺史。

陸克法是方明德的朋友,心裏很為她不值。為了那麼個破玩意,丟了在翰林院的官職委實可惜。要知道在翰林院待夠年限出來,隻要人品不是太差,都至少能做一方大員。稍加曆練,將來更是妥妥地出閣拜相。方明德被那些人流放一般丟到窮鄉僻壤為官,山高皇帝遠,行事處處掣肘。上峰更是一層疊著一層,哪一個看她不入眼,略微使一點壞都夠方明德喝一壺,

方明德自己卻不覺得如何,為官一地造福一方,本就是她多年讀書的理想之一。陸狀元見她這幅風淡雲輕,除了佩服也隻有歎氣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