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想想到了邊關該如何做。你皇叔十歲就去邊關了,別到了那裏,還不讓你母後省心。”冉穆麒回避道。
那父皇您呢。冉洛誠沒有問出口,若不是流放,他是否可以認爲父皇真的隻是讓他去邊關曆練。
說完這番話,冉穆麒就離開了。皇後抱住兒子,兩人痛哭。這一去,母子二人不知何時能相見,但眼下的情況,也許去對他們母子來說才是最好的。
太子被流放的消息風一般地傳了出來,就在一些人還來不及高興的時候,當晚,冉穆麒在無波殿宴請他的妃子們。席上,他以妍妃有孕在身,不便操勞爲由,把她手上的權勢交還給了皇後,同時削弱了趙妃的一些權利,交給了同樣備受冷落的張妃。後宮似乎又變成了從前,皇後主持大局,張妃和趙妃輔佐皇後。但經過這一次,誰也不敢再擅自揣度聖意。更不敢以爲妍妃失了寵,因爲整晚,她仍坐在皇上的身邊,她的肚子裏是皇上曾說過的再也不會要的龍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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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幾百次的嘆息後,薛祁放下手中的書,喝了口茶。這麽多天,他仍陷在龍泉樹被毀的失落中,雖然冉穆麒找來的人向他保證龍泉樹還會發出新芽,會長出新枝,但那已經不是他中意的龍泉樹了。而且那個冉穆麒總是逗弄他,讓他非常不喜歡。可墨楓把冉洛仁交給了他,他不能不管,而且他目前沒有地方去,冉洛仁的身子不好,他又不能帶著他去仁昌找墨楓。
“唉……”合上看不進去的書,薛祁的秀美皺起,“鶩,爹的信該到了吧。”來之前他給爹寫了信,告訴他自己到了絳丹,不知爹收到沒有。他口中的爹就是他的義父“易”。
“該到了。”鶩回到,接著伸手把要起身的薛祁扶下軟榻。
“去鳶園。”
“是,王。”
再次嘆氣,薛祁的心情更加地煩悶,不是因爲冉洛仁的病很麻煩,也不是因爲冉穆麒晚點又會來打擾他,更不是因爲龍泉樹死了。
“爹的信該到了。”
“是的,王,主子的信該到了。”
鶩附和著說,可薛祁的臉色卻冷了下來:“比以往晚了四天。”
“主子在閉關,信遲了。”鶩不驚不慌地回道。
“他以前也閉關,可是信都沒有遲。”薛祁來了性子,他生氣,爹的信遲了。
“主子算錯了路上的日子。”鶩沈穩的給自己的主子找藉口,他太清楚主子對王的寵愛,一旦王真的氣壞了身子,主子也會壞了身子。
“我告訴他來絳丹了。”薛祁沒有了出去的意思,水亮的眸子有了委屈,“他哪裏都去過,豈會算錯了日子?”
“主子的信已經出來了,是送信的人在路上耽擱。”鶩跪了下來,替他的主子求情。
“給爹寫信,告訴他,信遲了。”薛祁咬著唇,走回床邊坐下,踢掉鞋,躺下,扯過被子蒙上自己,他生氣了。
“王。”鶩的聲音出現了一絲焦急,“今日主子的信就能到。”
“若不到呢。”已是有了鼻音。
“定會到。”
“若不到呢?”鼻音很重了。
“定會到,屬下這就出去等著。”鶩起身飛快地走了出去。
聽到鶩出去了,薛祁拉開一點點被子,眼淚大顆大顆地流下來,極其的委屈。爹的信從來都沒有遲過。
冉穆麒淡笑地朝薛祁的住處走去,穆麟來信了,他帶著兒子在外溜達了一圈,已經到了仁昌。那家夥當然不敢表露太多的得意,又是道歉,又是說自己多無奈,請他諒解。他這個弟弟他豈會不懂,就是不喜歡洛誠,還找了那麽多藉口。不過,對他來說,兄弟大過兒子,他也隻是笑笑,罷了。既然穆麟不喜歡,他把洛仁送到別處就是。之所以沒有下旨廢掉洛誠,是他看到皇後,突然覺得還不是時候,起碼還不是此時。
“陛下,王今日身子不適,不能見客。”
剛走到五華宮門口,冉穆麒就被攔了下來。攔下他的當然不會是宮裏的人,而是薛祁的兩名貼身侍衛。
“身子不適?”冉穆麒習慣性地挑眉,那人可是神醫。
“是,王身子不適,今日不見客。”其中一人麵無表情道。
“那明日呢?”
“不知。”
不知?冉穆麒雙眸微眯了下,開口:“可朕今日想見他。很想。”不管自己說得有多曖昧,冉穆麒擡腳就朝裏走。
“請陛下留步!”守在門口的兩名侍衛擋在了冉穆麒的麵前,院子裏的另外三名侍衛也走了過來,擋在門口。
“王身子不適,今日不見客。”依舊是那句,表明了沒有通融的餘地。
“他身子不適,朕更應該去看他,才不失待客之道。讓開。”話說得溫和,可冉穆麒卻帶了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可惜對薛祁的侍衛毫無作用。
冉穆麒很不高興,即便是真的不方便見客,也該薛祁親口對他說,還輪不到幾名侍衛在他跟前撒野。
就在雙方僵持之時,又一名侍衛從屋內走了出來,恭敬地說:“王有請陛下。”他一發話,門口的侍衛迅速讓到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