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尼奧拿著奇奇怪怪的工具檢查洛寧屋內的東西,當然重點就是洛寧平日常看的書。其他人則以胤禛為首依次坐在旁邊,除了白蘇恐怕她們都不知道安東尼奧在做什麼,但正是由於不知道安東尼奧在做什麼而更加緊張了,一個個絞著手絹,強裝著鎮定,各懷心思。
隨著安東尼奧一頁一頁翻看白蘇製的寓言故事書,白蘇的心也不免緊張起來,雖然她自問沒有害過洛寧,卻不能保證有人陷她於不義之地,而她這種擔心隨著安東尼奧的眼睛閃爍眉頭輕蹙而得到了證實。
胤禛的心也懸了起來,有意無意地往白蘇那兒看了一眼,起身上前詢問安東尼奧,“安東先生,你發現了什麼?”
安東尼奧的眼睛掃視一周猶豫著,胤禛便道,“但說無妨。”
安東尼奧拿起書,遞到了胤禛身前,用放大鏡照著道,“王爺,您看見上麵的微粒了嗎?”
胤禛微眯了眼睛俯身看,臉色一凝,“看到了,它是什麼?”
安東尼奧說,“請王爺讓人去拿些食用油過來。”
胤禛便吩咐下人取了油來,大夥兒都委奇怪,忍不住起身圍了過去。隻見安東尼奧將一個書角剪刀了下來,用薄薄的刀片刮了,然後把刀片放進了食用油裏麵,過了一會兒,隻許多白色的顆粒慢慢地從刀片上浮了起來,懸在油中,一點一點。
安東尼奧點了點頭,下了定論,“王爺,各位主子,這是金剛石粉末。金剛石具有親水疏油的特性,當人服下金剛石粉末後,金剛石粉末會粘在胃壁上,在長期的摩擦中,會讓人得胃潰瘍,不及時治療會死於胃出血,是一種讓人難以提防的慢性毒齊。”
白蘇的臉色一時發白,宋氏呆怔了一下反應過來,倏然轉頭直指向她,“好啊,原來是你!”
“放肆!”胤禛喝了一聲,有些煩噪,看了白蘇一眼,又問安東尼奧能否確定,安東尼奧點頭稱是。他的眸子變得緊窄,命敬恩將寓言故事書收了起來,不準任何人離開紫霞苑,更不準誰胡言知語,他去送安東尼奧。
礙於胤禛的兩個得力手下敬恩與嶽托都在,宋氏便強忍著,烏喇那拉氏見狀倒勸解起來,白蘇一臉坦然,心裏卻恨,沒想到還真有人陷她於不義之地,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好吧,你們不讓我好好地過日子,那我也不客氣了,害我的這個,咱們走著瞧!
過了約有一盞茶的功夫胤禛便回來了,神色嚴肅,坐到了正位,沉聲問她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宋氏便道,“王爺,這已經明擺著了,是鈕祜祿氏害的洛寧。洛寧現在已經變成這個樣子,王爺,您一定要給她一個公道啊!”
烏喇那拉氏看看胤禛,看看白蘇,歎息道,“白蘇,這書是你畫的,你有沒有什麼話說?”
胤禛聽罷也看向了白蘇。
白蘇起身,跪到了他們麵前,正色道,“王爺,福晉,我說什麼也沒有用,凡事都得有個證據。書我早就製好了,弘暉與弘時都看過也沒事,這都過了兩個月了洛寧才出事,若說是我作鬼實在是有點差強人意。兩月時間這麼久,書不知被多少人見過碰過。白蘇隻希望王爺與福晉徹查此事,還白蘇一個公道。”
烏喇那拉氏看看胤禛,見胤禛闔眼不語,便道,“你說不是你,那你可有證據?”
“我……弘暉弘時就是證據,如果是我塗的金剛石粉末那最先出事的該是弘暉才對。”
李氏適時加了一句,“弘暉已經出事了。”
烏喇那拉氏麵露悲傷,聲音也低了,“白蘇,不是我不是相信你,事實擺在眼前。說不定弘暉的腸胃也已經開始潰爛,如果他不是落水中風說不定現在也跟洛寧一樣了。”
“那還有弘時呢?”白蘇忙道。
胤禛這時睜開了眼睛,沉聲道,“把弘時叫來。”
很快下人就把弘時領了來,問他拿到寓言故事書後有沒有被旁人碰過。
弘時抓了抓腦門道,“阿瑪額娘,我根本沒碰那本書啊!那天大哥要把書給我看,我正研究蹴鞠呢。大姐姐說她想看,我就讓給好敢,我還怕宋姨娘知道了罵她特別叮囑了呢!”
胤禛越聽心越沉,一手抵了額頭,若有所思。烏喇那拉氏看了他一眼,起身走到了他的身邊,撫了撫他的背,輕聲道,“王爺,後天您就要上任了,不要太過操勞了。府內的事情本就是臣妾的事,出了這麼大的疏漏全是臣妾的責任,這件事情臣妾一定會查清,一定會給弘暉與洛寧一個答複。”
胤禛沉吟了一下,點了點頭,“那就辛苦福晉了。”說罷,便帶著敬恩與嶽托離去。
就這樣他走了,白蘇心裏一時沒了底。烏喇那拉氏卻顯得有底氣了許多,撩袖坐到了胤禛剛才坐持方,看看宋氏與李氏,用商量的語氣道,“二位妹妹,你們有什麼高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