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前......”夥計想了想道:“大概是二百五十文。”
“這是怎麼回事?我記得去年秋天還是四百文,怎麼現在就跌掉一百七十文,接近一半了,何故?”
這時,掌櫃走了過來,他比夥計有點眼力,看出李慶安的身份非同尋常,他連忙上前解釋道:“去年米價四百文就到了頂,朝廷以三百文平倉,立刻將米價拉了下來,後來朝廷又傳出消息,安西將停止鑄造銀元,一時間市麵上的銀元消失了大半,家家戶戶都儲存銀元,又傳來朝廷軍隊攻下江南的消息,江南米將大量運至,許多屯米的商家紛紛拋售,受這兩個消息的影響,米價再跌一百五十文,新年時米價隻有一百五十文,跌去一半還多,一直到這段時間,米價才慢慢恢複到兩百文出頭,我東家去年估計新年米價會暴漲,便一口氣進了兩千石米,結果每鬥虧一百文,哎!我東家可虧慘了。”
“但之前你們也賺得多啊!賺的時候怎麼不說了?”
“這倒也是,先猛賺一筆,後來又大虧,將賺來錢又全部虧掉了,哎!我寫信勸東家不要進這麼多米,可他偏不信,路途又遠,幾千裏用駱駝運來,那運費都不知多少,能不虧嗎?”
李慶安心中打了個突,‘幾千裏用駱駝運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不露聲色問道:“不知你們東家是誰?”
“這個.....哈哈!不好說,不好說!”掌櫃打了個哈哈,不肯說。
“那好,我先告辭了!”
李慶安拱拱手,告辭而去了,他走出店門,卻暗暗吩咐一名親衛道:“把剛才那個夥計給我找來,注意別驚動了掌櫃。”
親衛轉身去了,片刻,他將那名夥計帶了過來,“客人,還有什麼事嗎?”
夥計在幾個大漢的冷冷注視下,顯得有點緊張,李慶安又取出一疊十塊銀元,托在手心上笑道:“想要嗎?”
夥計咽了口唾沫,“想要!”
“想要的話就告訴我,你們東家是誰?”
夥計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這個不能說,說了掌櫃非殺了我不可。”
李慶安又取出十塊銀元,放在手心上,笑道:“說不說?”
夥計還是搖了搖頭,但搖頭的力度已經明顯變緩了,李慶安這下不加了,反而拿走一塊,又拿走一塊,再拿走一塊,眼看銀元一塊塊減少,夥計抗不住了,“我說,我說就是了。”
李慶安停止了動作,笑道:“說吧!東主是誰。”
夥計向左右看看,指了指旁邊一條弄堂,李慶安跟他走了進去,笑道:“有這麼神秘嗎?”
“這位老爺,我可不敢亂說,這件事若傳出去,被李慶安知道了,很多人都會掉腦袋的。”
李慶安心中疑惑,他仍然笑道:“放心吧!我不認識李慶安,我不會亂說。”
“那就好!”
夥計壓低聲音道:“我們東主的具體名字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是安西高官,我們米店的糧食都是他從安西運來,謀取暴利,有一次掌櫃喝醉酒了,說東主在做無本生意,我懷疑這些米糧根本就不要本錢,我還聽說東主在東市還有一家珠寶店。”
怒火已經在李慶安胸中燃燒起來,他相信這夥計說的是實話,他克製住怒火,又問道:“那東主姓什麼,你總該知道吧!”
夥計搖了搖頭,“我確實不知。”
“好吧!”
李慶安對親兵道:“賞他三百銀元!”
“嘩啦!”
白花花的銀元倒進了袋中,夥計拿著沉甸甸的袋子,三百塊銀元,他簡直驚呆了,李慶安冷冷道:“從現在開始,你不要去米店了,另外找個活路吧!”
離開了小巷,李慶安忽然停住腳步,對一名親兵令道:“傳令給胡沛雲,立刻查封這家米店,無論如何要給我查出,米店背後的東主究竟是誰?”
10194/729027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