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箭矢運上來.....”
“混蛋!先去搬石頭,投石機準備!”
東城頭上的十三架重型投石機吱嘎嘎的拉開了,高三丈,臂長六丈,投石可至七百步外,須兩百人才能挽動,黑黝黝的十三架投石機矗立在城頭,就儼如十三尊魔獸,三百斤重的巨石放進了彈兜,兩百人拉拽著二十根手臂粗的皮帶,等待著發射的命令。
在城垛中間, 八千士兵手執長弓大箭,一支支四尺長的粗杆箭已經搭上弓弦,防禦所用的弓箭和平地交戰用的弓箭不同,不需要箭能射多遠,但必須要沉重,使箭能依靠本身的重力射穿敵軍的盔甲,因此一般都是用大箭,手指粗的箭杆,鋒利的箭尖呈流線型,四邊有放血槽。
敵軍已漸漸地進入了投石機射程,程千裏下達了射擊的命令,他嘶啞著嗓音大喊道:“射擊!”
紅旗揮下,眾軍奮力,隻見十三尊魔獸的長臂揮出,十三塊巨石淩空飛射,呼嘯著向城下砸去。
從城下向上看,隻見天空出現了十三顆小黑點,仿佛掠過天空的雁群,但小黑點卻越來越大,瞬間變成了在天空翻滾的巨石,向他們頭頂砸下,隊伍一聲呐喊,士兵紛紛向鬥蒙下躲去,但還是有大量的士兵無處藏身,他們叫喊著四處躲閃,巨石砸下,‘嘭!’的一聲巨響,塵土飛揚,幾名士兵躲閃不及,被巨石砸成肉醬,巨石餘勁未消,繼續向前翻滾,一連撞翻數十人,才停了下來。
一塊巨石砸中的牛皮鬥蒙,‘哢嚓’巨響,鬥蒙被砸塌,士兵們連滾帶爬從下麵鑽出,石塊卻被鬥蒙反彈,又向前彈出了二十餘步,衝進了人群中,一片慘叫聲響起。
.........
第二輪投石機再次射出,這時一輛滿載士兵的巢車被擊中,巢車上部頓時支離破碎,碎片四飛,木頭夾雜著人體坍塌了,巨大的衝擊力使巢車失去重心,向後轟然倒下,巢車中的兩百餘名士兵死傷慘重......
唐軍的重型投石機給燕軍帶來了近三千人的傷亡,但它無法阻擋三萬餘大軍的進攻,隨著燕軍大營中催戰的鼓聲加快,六座方陣的士兵奔跑起來,鋪天蓋地地向城池衝去。
護城河凍得結實了,失去了阻礙的功能,一架架雲梯和巢車越過護城河,轟地搭在城牆之上,數以萬計的燕軍士兵如蟻群般攀梯而上,一手攀梯子,一手執盾牌,口中咬著橫刀,奮力向上攀爬,城頭上箭如雨下,石塊滾木如冰雹般砸下,一片片士兵被砸中射中,慘叫著跌下城去......
相州城牆還有另一種結構,那就是馬麵,也就是凸出的一塊城牆,因外形酷似馬臉而得名,一般是向外凸出兩丈,它的作用是使守城士兵可以從後麵向敵軍射箭,這樣,攻城士兵顧頭不顧後,後背露在外成為了靶子,長箭密集射出,給雲梯上的燕軍帶來了嚴重危險,死傷極其慘重,大部分被射死摔下的士兵都是後背中箭。
城牆下方的死屍迅速堆積,血流城河,從屍堆中滲出,染紅了護城河冰麵,雖然寒冬使護城河失去了防護功能,但寒冬卻給城防帶來了另一種優勢,大量的水潑灑在城牆上,凝凍成冰,加厚加寬,使城牆變得光滑無比,雲梯很難支撐住城頭,被城上士兵用鋼叉向兩邊奮力一撐,雲梯頂端的倒鉤吱吱嘎嘎地劃過冰麵,卻難以支撐住,斜刺裏橫摔下去,雲梯上一串士兵發出長長的慘叫,許多人從雲梯上跳下,依舊難逃死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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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給唐軍帶來威脅的是巢車,它們和城牆一般高,這種用木架搭成、外麵蒙上生牛皮的攻城武器儼如一座座移動的高屋,裏麵滿載士兵,在巢車頂部的平台上至少聚集了百名燕軍,他們身材高大,身披重甲,手執戰刀、鐵錘和長矛,目光凶狠,不時像野獸一般發出低低的吼聲,在平台前麵是一塊長長的包有鐵皮的厚重木板,在巢車前進時,木板被拉起,成為了天然的擋箭牌,使城頭上的箭難以傷及平台內的燕軍士兵,隻要不被巨石砸中,唐軍的箭矢很難傷及巢車中的敵軍,床弩雖然可以洞穿巢車,但也隻是殺傷車內的個別士兵,很難使巢車傷筋動骨。
當巢車離城牆越來越近,靠近城牆隻有一丈時,厚重木板轟然放下,砸在城垛之上,碎石亂飛,它形成了一座天然橋梁,車內平台內的一百餘燕軍士兵從巢車內衝入,直接衝上了城頭,和唐軍士兵鏖戰在一起。
四座巢車靠近城牆,近五百士兵衝上了城頭,這是安祿山從三十萬軍中挑選出的兩千精銳,用於第一波衝擊城牆,在他們身後還有大量的士兵正沿著巢車內部的通道源源不斷湧上,這五百士兵凶猛異常,銳不可當,瞬間在守軍中衝開了一條血路,千餘名守軍被殺得紛紛後退,守城的形勢陡然間變得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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