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脈十二,絡脈十五,凡二十七氣以上下。所出為井,所溜為滎,所注為,所過為原,所行為經,所入為合。故本輸篇雲:膀胱出於至陰,為井;溜於通穀,為滎;注於束骨,為;過於京骨,為原;行於昆侖,為經;入於委中,為合。膽出於竅陰,為井;溜於俠溪,注於臨泣,為;過於丘墟,為原;行於陽輔,為經;入於陽之陵泉,為合。胃出於厲兌,為井;溜於內庭,為滎;注於陷穀,為;過於衝陽,為原;行於解溪,為經;入於下陵為合。
而《根結篇》雲:足太陽根起於至陰,溜於京骨,注於昆侖,入於天柱、飛揚。足少陽根起於竅陰,溜於丘墟,注於陽輔,入於天容。足陽明根起於厲兌,溜於衝陽,注於下陵,入於人迎、豐隆。是以井、滎、、原、經、合之處,即一經所言,而亦有不同如此。
《素問》傳寫之誤
蒼天之氣,清淨則誌意治,順之則陽氣固,雖有賊邪,弗能害也。故聖人傳精神,服天氣而通神明。按“傳”,當作“專”,言精神專一,則清淨弗擾,猶蒼天之氣也。老子所謂專氣致柔;太史公所謂精神專一,動合無形,瞻足萬物;班氏所謂專精神以輔天年者是也。若作“傳”,與義難通。王注精神可傳,惟聖人得道者乃能爾。予未知精神如何則傳也?
因於寒、因於暑二節,丹溪複位章句,為是。
脈乍疏乍數者死,謂氣亂而失常也。又少陽脈至,乍數、乍疏、乍短、乍長。夫少陽氣即未齊,其脈大小不同已耳!何至失其常度耳?按扁鵲陰陽法雲:少陽之至,乍小、乍大、乍長、乍短。大豈好異而雲然哉!
春脈太過,則令人善忘,忽忽眩冒而巔疾。王氏謂“忘”當作“怒”,是。
解脈令人腰痛,痛而引肩,目KTKT然,時遺溲。又雲:解脈令人腰痛如引帶,常如折腰狀,善怒。詳本篇備舉諸經腰痛,乃獨遺帶脈,而重出解脈。按帶脈起於少腹之側,季脅之下,環身一周,如束帶然。則此所謂腰痛如引帶,常如折腰狀者,自是帶脈為病。雲解脈者,傳寫之誤也。
血溫身熱者死。按:“溫”當作“溢”。夫血寒則凝而不流,熱則沸而不寧,溫則血之常也。身雖熱,何遽至死,惟血既流溢,複見身熱,則陽過亢而陰受逼,有不盡不已之勢,故死。今人失血之後,轉增身熱、咳嗽者,往往致死,概可見矣。
立而暑解,治其骸關。“暑解”當是“骨解”,言骨散墮如解也。“骨”與“暑”相似,傳寫之誤也。
診法常以平旦,陰氣未動,陽氣未散,飲食未進,經脈未盛,絡脈調勻,氣血未亂,故乃可診有過之脈。按營衛生會篇雲:平旦陰盡,而陽受氣矣。夫陰方盡,何雲未動?陽氣方受,何雲未散?疑是“陽氣未動,陰氣未散”。“動”謂盛之著,“散”謂衰之極也。
《甲乙》之誤
《素問》曰:陰氣盛於上則下虛,下虛則腹脹滿。又曰:陽氣盛於上,則下氣重上而邪氣逆,逆則陽氣亂,陽氣亂則不知人。此二段乃岐伯分答黃帝問厥,或令人腹滿,或令人昏不知人二語之辭。所謂陰氣者,下氣也。下氣而盛於上,則下反無氣矣;無氣則不化,故腹脹滿也。所謂下氣者,即陰氣也。陽氣上盛,則陰氣上奔,陰從陽之義也。邪氣亦即陰氣,以其失正而上奔,即為邪氣。邪氣亦即陰氣,以其失正而上奔,即為邪氣。邪氣既逆,陽氣乃亂。氣治則明,亂則昏,故不知人也。《甲乙經》削“陽氣盛於上”五字,而增“腹滿”二字於“下虛則腹脹滿”之下,“則下氣重上”之上。林氏雲:當從《甲乙》,謂未有陰氣盛於上,而又陽氣盛於上者。二公並未體認分答語辭,故其言如此,殆所謂習而弗察者耶!
心脈搏堅而長,當病舌卷不能言;其軟而散者,當消環自己。按“搏堅而長”者,太過之脈。心象火,而脈縈舌;心火有餘,故病舌卷不能言也。“軟而散”者,不足之脈。心者生之本,神之處;心不足則精神為消,如卑、遺亡、恐懼之類是也。“環自己”者,言經氣以次相傳,如環一周,複至其本位,而氣自複,病自已也。診要經終論雲:刺中心者,環死。
義與此同。“環自已”者,經盡氣複則生;“環死”者,經盡氣絕則死也。《甲乙經》“環”作“渴”,非。
推而外之,內而不外,有心腹積也;推而內之,外而不內,身有熱也;下而不上,頭項痛也;按之至骨,脈氣少者,腰脊痛而身有痹也。《甲乙經》“上而不下”作“下而不上”,“下而不上”作“上而不下”,非。蓋“上而不下”者,上盛而下虛,下虛則下無氣,故腰足冷;“下而不上”者,有降而無升,不升則上不榮,故頭項痛也。經文前二段是有餘之病,故受病處脈自著;後二段是不足之病,故當病之處脈反衰。按之至骨而脈氣少,為腰脊痛而身有痹者,亦不足之診也。經文虛實互舉,深切診要,自當從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