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沈新南隻來得及微動了動腿。新南這時候看著韻柳和張啟良,眼眸中卻閃現了一抹深沉的決斷,——
越是確定她和這個國民黨軍官之間的確存在著千絲萬縷的情感糾葛,越是讓新南的心裏執拗的不肯放棄,他已經從希源的手裏得到了她,難道終了卻是要把她拱手讓給另一個男人?更何況,張啟良是國民黨,是亂世裏隨時都需要上戰場去打仗的軍人,這樣一個人能給韻柳什麼?他隻會讓她過著為他擔驚受怕的日子,也隨時可能像剛過去的這次,幾乎成了他的政治陪葬品!……新南的心已然沉定不移,他絕不可能把韻柳交給這樣一個男人。
“我沒事。”韻柳眼角間瞥了一眼張啟良還停留在她的肩上的那隻手,一麵她低聲說了一句,“可以放開你的手了。”
張啟良卻並沒有立即放開,而是定定的去看著她。
“我都答應讓你走了,你的臉色怎麼反倒難看了?”他忽然意味深長的問道。
韻柳的心不由得一顫。
“她一向身體都不太好。”正當她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該怎麼應付時,忽然聽見一旁的沈新南開了口,“韻柳,張軍長已經答應讓你走了,我們不要再耽擱了。”
一聽見新南的聲音,韻柳的心立即冷定了下去,她輕吸了一口氣,已經非常清楚自己該何去何從。正要斷然轉步走,不料肩頭卻被張啟良緊緊按住,她絲毫都動彈不得。
“不好意思,”耳邊聽見張啟良的聲音說,“我突然又改變主意了。”
韻柳深深怔了一怔,她詫異的抬臉去朝他望了望。他卻毫不回避的直直回視著她。
“我差一點又被你騙了。”他接著淡淡然道,“你的確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而且很善於把自己很深的隱藏起來。”
“沒聽說過‘聰明反被聰明誤’嗎?”他深看著韻柳的眼睛裏掠過一絲笑意,隨即他的嘴忽然湊近了韻柳的耳朵,放低了聲音,“你越是有意回避我,越是能讓我看清你有多麼放不下我。”
韻柳忽然緊張起來,似是心裏突然需要承受不堪的重負,喘息急促了起來,胸口明顯的起伏不定著。
“告訴我,”他的一手轉而忽然向沈新南一指,“是不是因為他?因為你和這個人有了婚約在前?”
韻柳暗自沉吸了一口氣,
“如果你一定要這樣來理解,”她冷聲反駁道,“那我隻能說你真的是一個太過自負的人。”
“不管你說什麼,”張啟良停了一會兒,卻沉沉道,“我都不會再放你走。”
“你……”韻柳沒來得及反駁,胳膊上猛然一痛,是他緊緊將她抓住,硬生生拉她到了他身後麵去,他自己則一轉步,麵朝著沈新南。
“沈先生,先前我和你說過的那些話,你應該還沒有忘記。我可是會說到做到。”他說,“如果你真的要為她著想,現在,就當著我的麵,和她解除婚約,然後離開南京,從此不要再出現在她的生活裏。”
“如果我一定要帶她走呢?”沈新南卻沉聲反問道。
“你沒有選擇,”張啟良道,說著,一隻胳膊猛然抬起,手中執著的一隻手槍槍口直指新南,聲音猛然一沉,“隻有服從。”
看著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新南,韻柳森然一震!
這時候的她才幡然想起來,麵前這個男人不止有細膩深情的一麵,更有他狠辣專橫的另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