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在這裏合適嗎?”正當她沉了沉心,準備要走時,忽然卻聽他開了口。
韻柳遲疑的抬起臉看向他,隻見他用目光向她示意了一下立在不遠處的幾名軍官,是一直看守他們的那幾個人。
韻柳正有些遲疑不解,張啟良卻朝她走近了一些,幾乎貼上她的身體。韻柳下意識的正要後退一步,他卻忽然抬起一手抓住了她的肩頭,一麵聽見他的聲音就在她的頭頂上響起。
“你看他們也一樣穿著一身軍裝,不過他們這些人可不是打仗的,”他說,“他們是專門收集情報、查人底細的。這些軍統的人天生一副狗鼻子,循著氣味就來了。”
“現在有一些人正愁著抓不到我的把柄,如果讓他們知道你並不是我真正的太太,你猜他們會怎麼做?”他壓低聲音,接著說:
“他們會對你的背景一查到底。你一旦成為他們懷疑的對象,你的背景就不可能再清白,他們總能有辦法給弄出一點可利用的價值來。然後呢,你就會被認定為一個潛伏共黨,而我呢,就成了你要策反的對象。”
“你不要以為我是聳人聽聞,要是不信,你大可以試試看。看看我說的到底準不準?”他最後說,一麵他就放開了她,慢慢退後了一步,低著臉,沉沉不再作聲。
韻柳看了看他,沒有再說什麼,心裏一聲低歎,還是彎身去坐進了車裏。張啟良隨後也默不作聲上了車。上車後,他一直一言不發,顯得有些累,仰靠在靠背上,閉著眼睛,一句話也不說。
韻柳想起了第一次上他車的那次。自己也是這樣貼著車門坐著,盡量拉開和他的距離。他也一直一語不發,看似很是冷漠的獨坐在那裏。不過,這次,她心裏的滋味卻無法再和第一次一樣了。現在身旁坐著的不再單純隻是一個看起來很是冷漠的國民黨軍官了。她已經都能夠體會得到,他深沉的心事,還有他的無奈與艱難。細想想,他真的無法不累。他不能隻考慮如何行軍打仗,位越高,權越重,無法避免還要去麵對權勢之爭,承受著重重壓力。
韻柳望著車窗外,心裏控製不住的胡思亂想著,忽然卻覺得自己的一隻手上一熱,是他伸手過來,把她的一隻手摸在了他手裏握著。
“打仗的時候要考慮怎樣把仗打勝,不至於丟了命。現在回來了,還是要考慮一些烏七八糟的事。”說著,他極輕的歎了一聲,“有些事能不去想,真的不願想。這樣太累。”
韻柳轉過臉去,看見他依然閉目養神的靠在那裏。
“能聽懂我在說什麼嗎?”他沒有動,隻是把她的手緊握了握,示意他是在問她。
韻柳停了一會兒,方淡漠的語氣道,“我聽不懂。”
張啟良聽見韻柳這麼說,靜了一會兒,忽然卻不知為何輕輕笑了笑。
“你今天怎麼總喜歡說反話?”他說。
韻柳的臉忽的火辣辣的一熱,像是被他看透了心事一般,雖然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的心事究竟是什麼。他沒再說什麼,隻是把韻柳的手深深在手心裏緊握了握,若有所思一般。隨即,他就把她的手給放開了。
韻柳收回被他焐熱的那隻手,另一隻手卻還是冰涼的。
她轉過臉去,看見車窗外的天已經暗淡下去了,一個幽明的,清冷的初春的傍晚。(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