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庭院,背靠汴河。
閑暇時還能欣賞汴河風景,頗具匠心。
在院中一座小閣樓裏,封宜奴慵懶靠著欄杆。一身翠綠色長裙,襯托出婀娜風姿。那精致而動人的粉靨上,此際正流露出一抹淡淡笑容。
“小和尚,今日怎地有閑暇,來奴這邊?”
在堂下,站立一個青年,神情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封宜奴笑嘻嘻開口,青年那張臉頓時紅了。隻不過,那雙滴溜溜的小眼睛,卻有意無意的在封宜奴胸前豐腴掃過來,掃過去,甚是有精神。
‘小和尚’名叫莫言,是大相國寺裏,正經的受戒僧人。
別看他滿頭黑發,實際上全都是假發。
“小生……小僧昨夜在殺豬巷,偶遇那馬行街玉小乙。
他當時正急著使錢,拍賣曲譜。小僧記得,姑娘甚喜玉小乙曲子,便傾盡所有,從他手中買下曲譜。今日才從玉小乙處取來,特來獻於姑娘。”
“你這小和尚,明明是出家人,卻跑去殺豬巷……”
封宜奴掩著嘴,吃吃笑了。
但旋即,她便說:“如此,且拿來吧。”
莫言連忙從懷中取出曲譜,走上前雙手呈上。
當封宜奴從他手裏拿走曲譜的時候,肌膚碰觸,香風縈繞,直個讓莫言好銷魂。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暗自懷念那溫香軟玉的刹那接觸。
這身下的塵柄,竟可恥得硬了!
好在他衣袍寬大,不至於露出破綻。
但是看封宜奴的目光中,卻又多了幾分傾慕……
封宜奴接過曲譜,並未急著看。
嫵媚眸光在莫言身上掃了一眼,直個叫莫言心裏大叫:真個是銷魂!
“真不明白,你這小和尚明明凡心甚重,你家師傅卻還要留你。
這曲譜,使了你多少銀子?”
“啊,此小僧贈送姑娘,何談銀兩?”
“你這小和尚不老實,若真個要送奴家,何必非要奴家親自見你?
好啦,休要呱噪,但說無妨。”
“這個……”
莫言露出扭捏之色,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啟口。
半晌後,他突然一咬牙,似下定決心,“小僧從玉小乙手裏買來,是五十貫,姑娘喜歡,便原價與小僧便是。”
封宜奴笑了,“五十貫若在昨日,確貴了些。
不過放到今日,確是大大便宜……小乙與馮超鬥琴,從此這開封府中,便有了名號。況乎他那首詩,嗯,奴記得是叫《登岱》,對吧?雖人在市井,才名已顯。這樣吧,總不能是小和尚吃虧,奴再加上一百貫,一百五十貫買下這曲譜。這個價錢,小和尚可有意見?若不成,還可商量。”
發財了,發財了!
莫言心中咆哮不止,可臉上卻一派失落之色。
“姑娘這般豪爽,小僧本該歡喜。
隻是,小僧今日來,確是誠心誠意獻譜,姑娘這般……”
“二百貫,若在呱噪便算了。”
“那小僧恭敬不如從命!”
十六貫,有木有?
二百貫,有木有……
莫言心中狂喜,本想要小賺一筆,順便能得見心中女神容顏。卻不想竟是十倍的利潤……玉小乙啊玉小乙,你可真是貧僧財神,貧僧福星。
二百貫,白礬樓裏找姐兒,一個捶腿一個揉肩,貧僧懷裏還要再來兩個!
封宜奴並沒有挽留莫言,便把他打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