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姐,我猜,等你回去的時候,於哥正在家門口等著呢!”馬德笑嘻嘻的說道。莫睛離開他自然是要送行的,不過,他騎著馬,還穿著二品官服來送行,卻不知道這惹得那些路人對坐在馬車裏並沒有露麵的莫睛的身份猜測不已……
“他哪有那麼快回去!泉州的事了了,他還得進京去……再說了,我管他做什麼?這回南下又不是要去找他,我隻不過是想去看看南方的市場罷了。……整天呆在滿洲,咱們的生意也是時候該進關內走了走了!”莫睛坐上車子,掀開連簾對馬德說道。
“嗬嗬,就知道睛姐你呆不住。”馬德笑著,一揮手,隊伍緩緩起行。
“什麼呆不住、呆得住的?閑著無聊罷了。不過,你這回倒也算幫了我一個忙。本來我還不知道該怎麼樣才能讓生意順利進入山海關,也不知道會不會因為我們現在的身份跟關內的商人起衝突,不過現在好了,既有了正當理由,又能拿兩淮鹽商立威,震攝一下關內的商人,順暢一下以後的路,可是一舉數得呢!”莫睛也笑道。
“一舉數得?這還很難說啊。睛姐,咱們的先手還不知道能不能行呢,能行的話才成,要不然,吃虧的還是咱們自己呀!”馬德說道。
“放心吧!雖然我的這個計劃看似有些艱難,可是,從一個商人的角度來說,那些人沒有不答應的道理。所以,你隻要做好準備就成了……對了,你準備把奏折讓誰轉交上去?”莫睛笑問道。
“馬齊!”
“他?……嗯!他確實合適。不怕事,性子也直爽,雖說跟咱們沒什麼交情,可終究跟於中有著‘本家’的關係,不會看著這事不管的。你選他算是選對了。”莫睛說道。
“我就怕他耍起蠻來,逼著皇上真管事,到時候,一出好戲可就難出場嘍!”馬德笑道。因為是在隊伍裏,他不好直接稱呼“康熙”。
“不會的。這事皇上很難插上手!就算是皇帝,也不能逼著別人賣鹽買鹽,而且,皇上這個人也很重信諾,那些鹽商花錢買下了產鹽販鹽的權利,他自然不能再以強權硬奪,也不會輕易的改變現行的鹽製,所以,在你束手無策之前,他隻會旁觀。……隻要你奏折上的措詞別那麼急切就行了。”莫睛說道。
“放心吧,一切都是按莫大老板您的吩咐做的!”馬德答道。
隊伍朝著鳳陽北門而去,留在原地的那些“閑雜人等”遠遠的站在後邊朝著他們的背影遙望著、議論著……
……
“沈慶餘!”
出了城門又走了幾裏,莫睛便讓馬德回去。馬德答應之後,立即又朝後麵隊伍裏叫道。
“標下在!大人有何吩咐?”一名四十多歲,麵貌普通的漢子騎著一匹棗紅色的大洋馬跑了過來。
“你負責在路上保護格格,另外,到了京城之後就把這封奏折遞到上書房大臣馬齊手裏,聽到了嗎?”馬德對這人說道,接著,又從袖子裏拿出了一封讓邢名和一幹幕僚斟酌了一夜的奏折。
“標下聽令。”沈慶餘接過奏折,躬身答了一聲,也不停留,又轉回隊伍裏去了。
“這就是你招安的那個大鹽梟?”莫睛從車裏看了看那個沈慶餘的背影,朝馬德問道。
“沒錯,就是他。當初安慶總兵趙恒生被我逼著去逮他,秘密派了一千五百兵馬,借著拉練的名義突襲他隻有三百人的兩艘船,結果,還是隻敢包圍沒敢動手,最後,他也跑不了,官兵也不敢先動手,隻能招安了!……睛姐,你說丟不丟人?”馬德苦笑道。
“嗬嗬……是夠丟人的。不過,你怎麼把他招到你的‘撫標’營裏了?”莫睛又問道。“撫標”是各省巡撫直屬的軍隊,一般有左右兩營,最多為四營,其兵額以陝甘巡撫為最多,達六千餘人,湖南最少,僅七百餘人。一般為一千至二千多人不等。各撫標最高武職官為參將,以下有遊擊、都司等,與督標同。馬德的撫標營就有兩千多人,以旭日幹和那日鬆分領。
“沒辦法。既然招安了自然就得有個有個安置不是?他把趙恒生打得那麼沒麵子,要是弄到別處被暗害了,還不讓人說我言而無信?所以,就隻有我自己留著用了!”馬德說著,突然話音又一轉,“睛姐,這家夥以前也是吃水飯的,要不,我把他送給於哥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