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那些士兵來搜查的時候,鍾青葉就預料到事情可能沒她想的那麼簡單,坐鎮睿王府,著那消息源源不斷的傳入手,鍾青葉的眉頭越蹙越緊,心有種不是滋味的滋味湧上心頭。【】
她原本就想,如果這次的事情不是針對齊墨而來的,那就齊穆這個皇帝想要將整個北齊的朝局來個徹底的大洗牌。從根本來說,事實沒有脫離她的預料,但是鍾青葉還是低估了齊穆洗牌的決心。
北齊,天翔曆六年,三月二十八日,鍾青葉下嫁睿王齊墨的第五天,下午未時三刻,約莫現代下午三點左右。
鍾青葉手裏的消息已經積累到了十分可觀的地步,透過這些消息,她終於在來到這個世界近兩個月後第一次觸摸了這古代皇權至高上的權力和血腥。
除睿王府和平王府外,皇上的心腹宰相上官、開國將軍李易、三代忠臣西泠一家、內侍大臣、軍機總務等等一係列三品以上大臣的家,皆搜出了巫蠱術的偶人。多則五六個,少則二三個,比之鍾青葉在睿王府找出來要少的多。
但即便如此,詛咒皇帝依然是不可饒恕的大罪,一時之間,整個京陽城哭聲震天,喊冤之聲不絕於耳。
上官一家四百三十七口人,西泠一家上至七旬的三代將軍,下至才剛剛出生了知孩童,一共一千兩百十六口人,以及所有“涉案人員”統統被禁衛軍的鎖鏈給扣了起來。甚至這些重臣入宮為妃的女兒孫女,上至位高權重的德陳兩妃,下至內廷幾十名美人、淑婉、才人、昭儀都一幸免,全部被禁軍關押起來,等待皇上的命令。
一時間,京陽城內的若幹監獄人滿為患,哭喊聲、求饒聲、告冤聲,老人哭天搶地的歎息聲,弱小孩童恐懼的啼哭聲,整個京陽城籠罩在濃濃的陰霧,就連空氣都帶了些寒冬的冷意,處不在的呻吟哭喊讓人從腳底一路發涼至心底。
皇帝的命令一道道在京城內飛馳,北齊的國都全麵封鎖,隻許進不許出,狀態調整為二級征戰警戒狀態,持刀帶槍、裝備整齊的禁軍在第一時間封鎖各個出口,箭上弦、刀出鞘,磨刀霍霍的對準了來往的人群。
刀光淩冽,寒氣灼人,如此嚴密的狀態在極短的時間內將原本人流來往如織的京陽城打成了一個鐵桶,偌大的街道空空如也,擺攤的小販、叫賣的行人、以及滿布整個城池的所有店麵、酒樓、花撒之地全部關門歇業。百姓們戰戰栗栗的躲在家裏,門緊閉,天真邪的孩子瞳孔染上了驚懼的神色,縮在父母的懷恐懼的嚎啕大哭。
鍾青葉不知道齊玉的平王府到底是和齊穆聯手的,還是因為別的原因發現了那些人偶,但是現在的情況她也顧不上去操心別人了。當機立斷,鍾青葉下令封鎖王府,所有人員全部回縮,偌大的王府門緊閉,所有事情限期押後,靜心等待這場風暴的結束。
天翔曆六年,三月二十八日,酉時二刻,折合現代時間晚上六點左右,所有搜查出來的巫蠱人偶被集合一處,由祭祀院的神妾的主持,於午門前一把火焚燒。戌時二刻,即現代時間晚上八點,皇宮傳來皇帝病情好轉的消息。
這原本值得慶幸的事情,在現在這個時間點,對於所有“涉案人員”來說異於滅頂之災。
晚上戌時三刻,皇帝齊穆下令,將所有疑犯全部打入監獄,男孩十歲以下剝除所有稱號,斬斷雙手,流放塞外,永不歸齊。女孩十歲以下降為奴婢,供各種官員隨地位高低挑選,剩餘者充為軍妓,一生不得釋放。其餘者抄其三族,三日後於午門當眾斬首。
命令一出,整個北齊為之震動,巫蠱一案涉及人員幾乎達到北齊官員的三分之二,一半以上還是朝廷的重臣,連拖帶刮,三族人員多達上萬人。
鍾青葉心裏清楚,齊穆這一招是早有醞釀的,雖然她不清楚,但是猜也猜的到,這些官員隻怕大半都是與齊墨交好的官員。
齊穆養精蓄銳了六年,不動則已,一動之下整個北齊都要為之膽寒瑟縮。這一次要不是她在其從作梗,隻怕連齊墨都難以幸免,但即便如此,如此大規模的官員剝削死亡,齊穆必定準備了新的心腹頂替而上,齊墨的力量依然會受到大範圍的壓製。
一動之下,整個北齊的朝局徹底翻牌,從原本的兩方對立開始往齊穆的方向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