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永寧公主被抓三日,景易下罪詔,詳述三十年前南延閎衛府瘟疫真相,在午門外替先輩受鞭撻三十。百姓為閎衛府枉死的亡靈哀悼之餘,又讚皇帝有擔當。

收到邸報,閎衛府各縣知縣皆擺台祭奠亡靈。忙了兩日,吉彥一身疲倦歸府,聽說府裏請了大夫,麵上露了嫌惡:“今天怎麼讓請大夫了?”

李管事苦笑:“回老爺的話,是少奶奶讓請的。”

“靈芷有心了。”吉彥回房,不等洗漱好就見大兒一臉厲色地衝進屋:“怎麼了?”

信旻氣得眼眶都紅了:“爹,您休了她吧。”

聞言,吉彥唇抿上,不慌不忙地穿好衣服,往西筱院去。西筱院,譚靈芷也是眉頭緊蹙,氣息沉沉。看爹來,屈膝行禮。

遇上這樣的醜,來診的大夫也是心惶惶:“小民見過知縣大人。”

吉彥沒問大夫話,直接大跨步進了正屋裏間。平日裏,黃氏穿著寬鬆,瞧不出什麼,這會她平躺在床上,那肚子一覽無餘,看著應有五六月了。

“你個賤婦,腿瘸了,你心也跟著瘸了。做下如此醜事,你有想過信旻、信嘉嗎…”

黃氏正煩著怎麼處理這腹中孽種,兩劑落胎藥都沒打下他,可見命硬。一來就克母,叫她受了那麼多的大罪。

不能容他。

“我容不得你,你現在就收拾東西趕緊滾,休書…”

“休我?”黃氏一下拗起,橫眉冷對吉彥:“你憑什麼休我?我給你生兒育女,一朝摔斷腿,你就置我於不顧。一人南下逍遙,把我鎖在鎮上小院子裏。怪我出牆嗎?這都是你逼的。”

吉彥就沒見過如此厚顏的人:“休書我即刻寫,你立馬滾,從我眼前滾。”

“我不走。”黃氏心裏早對他起了怨恨:“你以為你有今日是因誰,是因我。是我求的大師指點,你跟你娘犯克。若沒有我那麼多年氣你娘,壓著她的盛勢,你能考上舉人、進士,做夢吧。”

什麼?吉彥被氣得兩眼勒大:“你胡說什麼?能考上進士,是因我苦讀,與你何幹。倒是你和欣然,丟盡了我的臉麵。”

“給你丟臉。你以為你有多能?”黃氏目光下落,看向吉彥那處,極盡諷刺道:“實話與你說,你現在不想碰我,我還不樂意讓你碰呢。跟你那麼些年,你從沒讓我快活盡興過。也就鎮上那幾個月,才叫我享受,才叫我知道那事的美。你就是個慫人,沒用的男人…”

她都在說些什麼?言語極刺耳,吉彥心絞疼,手捂上心頭,嘴漸歪。

嘭…信旻踢開門:“你閉嘴…爹,您怎麼了?”

幸好大夫還在,醫治及時,不然吉彥是凶多吉少。可即便如此,也僵了半個身子,且再也受不得刺激。譚靈芷將黃氏連夜送走,送哪去了沒人知道。信旻沒問。信嘉知情後,也再不提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