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瞥了名冊一眼,伸手撿了過來,略一翻看,不由得又是一陣狂笑。
“血月之盟,難怪。。。難怪他們能找的這麼全,原來果然有這樣一份名冊,也果然早已被你們得到。”
“並不是你想的那樣!這份名冊,一直在我祖父書中。他老人家臨行才將此名冊一分為二,交到我們兄弟手中。怎麼會有人帶著這份名冊去誅殺你們呢。”
“那這劉思裕,真會隱藏。明明已經知道這些人即將不在人世,怕略有遺漏,再囑咐你們各個暗殺掉。。。”
“你血口噴人!”連一向儒雅的劉見賢也忍不住了,“我祖父讓我們冒死覲見這些王公大臣,告訴他們咱們有禦龍圖,讓我們將圖交到這群人手中,以免他人持圖挾國。要按你說的,咱們怎麼沒有接過什麼命令,讓咱們把這冊子上的人都殺了?”
“也不用你們動手了,他們。。。”那人又抬頭看看諸位的屍體,“他們現在都在你們麵前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咱們是見過禦龍圖的人,從那一刻起,就成了你們的眼中釘。一旦圖現,咱們必死,你們才安心可以用真圖、用假圖來另立後主。這麼簡單的事情,還需要知道怎麼回事嗎?”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祖父絕不是你口中所說與閹黨叛國之人。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
“悔不該。。悔不該當初信任此人。當初建議由我們相互輪流保管此圖,可當時有人反對,說藏於民間更安全。”
“此圖就是被你們強加給我祖父的,所以我們家,才會全家跟著這圖倒黴!”
“是啊!最終還落了一個叛徒的名號!原來文人也不過如此,腹黑如此,真是活見鬼!”
劉見賢冷靜下來,就蹲坐在那人旁邊,“前輩。你可信我兩人?”
那人瞥了他們一眼,“你們當真不肯動手嗎?”
“咱們全無殺害你的意思,一直到現在都是一頭霧水。”
“你們當真什麼都不知道?”
劉見賢堅定地搖搖頭。
“他難道果然如此口實,連後人都不肯說起?”
“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望前輩明示。”
“好吧。看你們處世未深,尚帶真誠,又不肯現在取我性命,老夫便告訴你們一切。”
兩人聽那人娓娓將前事道來。
“當年皇史宬大夫徐辰進獻此圖,神宗皇帝看過之後,命我們幾位大臣在皇史宬描圖畫樣,哪知當夜皇史宬連發大火,徐大夫身死官邸。咱們幾個冒死帶著圖樣逃離火海,後來看著司禮監和錦衣衛四處尋找此圖,咱們就聯絡了當朝若幹忠義之士,約定聯盟,誓死保衛此圖下落。”
“那夜正是十五,血月當空,眾人皆以為此是不祥之兆。為了表示衷心,各人歃血簽押,才成此名冊。之後,我們就紛紛收到了神宗的照會,陸續辭官。後來老夫聽說,領頭之人找了一個心腹可靠之人,托了一個叫做劉思裕的鏢局把頭,將那圖和名冊隱藏了下來。這二十年來,人人都以把此事都忘卻了,誰知道這月餘以來,竟又因為此事相繼罹難。事發之前,有人說劉思裕應該是將圖和名冊獻了出來,讓咱們早些躲躲風頭。。。”
“原來如此。想必前輩也是名冊上的人吧。這麼說,有人放風告訴你們,我祖父已經背叛了你們。可事實是,我祖父被錦衣衛扣押多時,隻字未提,哪怕我家人因為此圖接連被人殺害,他也沒有對外宣示過此圖在我們鏢局。”
“老夫一個小小的名號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你們說的是真的,那是誰背叛了我們?”
劉見勤冷笑一聲,“就你們這群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還歃血為盟,這不是找死嗎?不用你們誰背叛,哪怕那些想弄死你們的人找到你們一個,稍微用刑,啥事都招了。”
“哼。咱們好歹也是世受皇恩的肱骨,怎麼會因為刑罰而失去節氣?!”
“節氣?都辭官歸隱了,誰不想好生活著?誰肯為了一張圖,害了幾家性命。”
“你要這麼說,你就問問這裏掛著的人,他們哪個隻要開口,還會被全家掛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