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自離宮後,便將“林氏小飯館”發揚光大。自己白發蒼蒼的時候,小飯館已經開遍各地,家喻戶曉。
看著眼前這個粘了自己一輩子,如今垂垂老矣、牙都掉沒了的老頭兒,十分眷戀、不舍地望著自己,嘴裏呢喃著:“阿扶,阿扶,我…等…你…”
扶桑握著他的手,隻道了一聲:“好。”
床上之人安然閉眼,嘴角含笑。一滴清淚從扶桑的眼角滑落,滴在了兩人交握的手上。
此時,一雙頭發花白、身穿鎧甲、已近花甲之年的兒女風塵仆仆走進來看到床上安靜祥和的父親,年長的阿姊語氣顫抖地問道:“母親,父親他…”
扶桑平靜道:“他走了。”
兒女倆撲通跪下,放聲痛哭。
翊王已至耄耋之年,期間帝王已更替三代,是燚朝皇族最有威望的長輩,宗族無不悲慟惋惜,皇帝親自扶陵送別,葬禮規格遠超親王,追封諡號“忠武孝義”。
翊王離開後不久,扶桑也離開了這個世界。
回到休息站時,茶寶感覺到扶桑的悵然若失,“主兒,你還好吧?”
這一世的經曆如走馬燈一樣展現在扶桑麵前,在脫離完成的那一刻,一切傾注在小世界的感情也隨之剝離了。
扶桑搖頭,“這個小世界的人死後會去哪裏?”
“根據不同的功德,輪回六道。”
“是否有執念之魂不肯入輪回?”
茶寶恍然大悟,“您是擔心翊王等不到您,不肯入輪回?”
不是扶桑自戀,而是以那人的尿性,真沒準軸著不肯離開。
“如果有這種情況,就想法子讓他忘了我,安心入輪回吧。”
茶寶點頭,“主兒,先休息一會兒吧。”
再次睜眼,扶桑發現自己正跪在一處宅邸的前院,提尖嗓子的太監正宣讀聖旨:
“朕奉皇太父慈諭,慶國公元晉之嫡長子培瑾,恪恭久效於閨闈,溫脀恭淑,有徽柔之質,柔明毓德,有安正之美,靜正垂儀。動諧珩佩之和,克嫻於禮,敬凜夙宵之節,靡懈於勤。太父躬聞之甚悅,茲特以指婚藥王穀主晏扶桑,責有司擇吉日完婚,欽此。”
隻見太監直接向她走過來,“晏穀主,元公子身子不便,就勞煩您將這旨意接了,咱家好回去複命。”
扶桑剛從恍惚眩暈的狀態中逐漸清醒,接過聖旨。走近前才注意到,這些太監無一例外,皆是女子相!
太監笑嗬嗬道:“二位可謂是佳偶天成,女才郎貌,咱家便提前祝二位琴瑟和鳴、白頭偕老。”
扶桑不明情況,隻能以禮對應,還不忘將身上僅有的一包銀兩給了公公,這習慣還是從上一世帶來的,想著應該不會有錯。
公公接過銀子在手裏掂量一番,笑眯眯道:“穀主客氣。”顯然對扶桑的知禮很是受用。
不遠處一容貌瑰麗的男子坐在紅木圈椅上,身著石青色寶相花刻絲錦袍,瀑布般的烏發僅用一個羊脂玉簪盤別,神情木然空洞,像一個任人擺弄的木偶娃娃。
旁邊的侍從輕輕喚了一聲:“公子。”
男子回過神,似是用盡全身力氣強顏歡笑道:“有勞公公。”然後命侍從打了賞。
接著侍從走到扶桑跟前,“晏穀主,辛苦您親自跑一趟。現下我家公子疲乏得很,想早些休息,改日等公子好些了,定當親自登門拜訪。”
扶桑的角度隱約能看到男子的側影,身形羸弱,肢體好似無力,連方才聽旨的時候都沒有下跪,精神頭也不怎麼樣,想來身子骨是真的差。隻簡單回應兩句,便匆匆告辭了。
出了大門,扶桑看到匾額上“慶國公府”幾個方正有力的楷體字樣。正當不知何去何從,茶寶跌跌撞撞衝出來,“主兒,對不住,俺來晚啦,馬上把劇情傳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