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5章(2 / 2)

最後是哥哥,是哥哥來到他的書房,把他痛揍了一頓,打醒了他。他不能死,他的命,由不得自己。

躺在地上,他流著淚微笑著問哥哥:“如果是你,你會怎麼辦?”

哥哥一直都知道他和婉容的事,那次當他跪在哥哥麵前,懇求哥哥放過那個孩子的時候,哥哥的眼神,就告訴了他一切:哥哥他,他早就知道了!

“我不知道。”哥哥淡淡地望著房頂說。頓了頓,又忽然補充了一句:“如果真遇到那樣動心的女人,也許,我會去爭取。”

他不由地怔忡。爭取嗎?他不是沒想過,可……可他們姓杜啊,這個一輩子擺脫不了的魔咒!

流年似水,波光粼粼。

直到現在……

哥哥遇到了,愛上了,爭取了,成功了,不是嗎?

也許,破除魔咒,其實很簡單,隻要踏出那一步就好。那一步麵對的,或許是萬劫不複,或許就是今生的幸福。

而那沒有勇氣踏出那一步的人,注定與幸福絕緣,淪為杜家魔咒的犧牲品。一如,他。

撫著畫上人兒精致的麵龐,一滴淚,就這麼毫無預兆地落了上去,剛好落到畫中人的眼角,讓人分不清,到底是誰在流淚。

“容兒……”杜銘奕將臉貼上那未畫完的畫兒,溫柔地輕輕蹭動,仿佛又回到九年前那些昨日。

書房裏,攤開的、收起的、懸掛的、卷藏的、鑲裱的、廢棄的,千百張畫兒上畫的,都是同一個人,同一張臉,有喜、有怒、有笑、有癡、有嗔、有愛、有恨……

那滴淚,從畫中人眼角滑落。

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靜靜地,我看著小溪裏的蚌,看它一直就那樣躺在那裏,一動不動,仿佛,睡著了一樣。可我知道,它沒有睡著,它隻是,哭得太累了,想要歇歇了。

不知道自己在溪邊蹲了多久,我看到那河蚌的貝殼微微張開,露出那麼一點點嫩嫩的肉。那,就是它的心嗎?

眼淚,就這麼悄無聲息地掉進水裏,濺起一個小小的水珠兒,就再也消失不見。感覺到了水的波動,河蚌迅速地縮回貝殼,用那層冷硬的貝殼來保護自己。

我心裏好難受。

妹妹走了,她就那樣躺在床上安安靜靜地,一語不發,就好象隻是睡著了一樣。我好想,好想明天她又能像平常那樣跑來敲我的門,讓我教她畫畫兒。

可是,她卻再也醒不過來了。

昨天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噩夢,卻真實地發生在我身邊。

那灰色的記憶裏,都是眼淚、掙紮、和嚎哭。兩個家丁扭著我的胳膊,把我拉到邊上,不論我怎麼掙紮、哀求,就是不肯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