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是個溫和而嚴厲的人。在督促我練武,教誨我做人方麵向來嚴謹苛刻,他說,隻有人人捍衛正義,秉持俠義之心,天下才會太平。
然而在生活中,他又是個和藹的長輩。不論我是不留神踏爛了菜地,還是不小心砸碎了他心愛的茶杯,又或者是拿他養的雞試驗新學的武功失手弄死了,他都是溫文一笑:好的,知道了。
可是這樣的師傅,也有發脾氣的時候。
七歲那年,我又偷偷摸進師傅的書房。師傅一直不讓我進他的書房,殊不知,我早在四歲那年就偷偷進去過。裏麵除了一幅畫和幾書架的書外,什麼都沒有。
為什麼連桌椅都沒有的書房,還讓師傅如此沉醉呢?每天他絕大部分的時間都把自己關在書房裏,就連指點我練武都是給我本書或者教我背口訣而已。
每天都是一個人孤孤單單地練習那耍了千百次的招式,會陪我的也隻有天上的雲朵和樹上的鳥兒。可是鳥兒冬天就會去很遠的南方,雲朵也時刻都在不定地飄移。沒有人,會真正地陪著我。
我好孤單。
看著牆上的那幅畫,我有些怨恨地問她:為什麼要整天霸占師傅,不讓師傅陪我?都是你,害我明明有師傅還跟孤兒一樣沒人要。我討厭你。
怒上心來,我刷地摘下畫兒,揉成一團,放在地上踩了幾腳,這才有點泄恨。
抬起頭,正望進師傅震驚的眼瞳。
我被關在柴房裏三天沒有吃飯。
伸出傷痕累累的手摸摸幹癟的肚子,一幅畫兒而已,師傅有必要那麼認真嗎?
事隔那麼多年,我還清楚地記得當時師傅用顫抖的手撫平那張畫兒,將臉靜靜貼在那幅畫兒上不言不語的神態。
直到我二十四歲,師傅說我太單純,缺乏曆練,就把我趕下了山。
下山沒多久,師傅給的銀錢就被偷了。其實當那個孩子撞上我的時候我就發覺了,可是他好小,才八九歲吧,這麼小的孩子,如果不是為生活所迫,做父母的又怎麼會狠心讓他出來當偷兒呢。
可是很快我就懷疑自己是不是真像師傅說的那樣,太單純了。因為沒有錢吃東西,沒幾天,我就餓得走不動路了。
後來一個好心的小哥告訴我,有一種叫做當鋪的地方,可以把東西換錢。於是,我身上就多了一張當票。
隨著日子的流逝,我身邊能用的東西越來越少,懷裏的當票越來越厚。
終於有一天,在路邊打退一群惡人,救下一位仙風道骨的大叔後,我就眼前一黑,昏過了去。
當我醒來時,身邊站了好多人。他們七手八腳地拉著我非要請我吃飯,我想了想,問清了確實不要錢,才謝了他們以後入座。
原來我救的人是武當全真子前輩,他見我武藝不凡便有心希望我能當武林盟主,維持武林秩序,弘揚武林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