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它湊了上去,粗糙的貓舌輕輕舔過男孩側臉上的巴掌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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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陽從噩夢中驚醒,猛地坐起來,抱著腿喘息半天了,突然覺得側臉有隱約的濕意,他伸手摸了摸,什麼都沒摸到。
是熱的出汗了嗎?
阮陽光著腳下地,調低了空調的溫度,回到床上,撈過團在他枕邊的黑白毛球。
阮唧唧似乎睡熟了,被阮陽抱起來也沒有掙紮,隻是睡意朦朧的看了阮陽一眼,又閉上眼,往阮陽懷裏蹭了蹭。
阮陽親了貓貓一口,抱著貓重又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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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季明鬆發話,不必為他省錢,前生活助理給阮陽備辦的衣服,都是高奢品牌,講究低調。
並沒有像膚淺的流行品牌那樣,把品牌loge做得十分顯眼,恨不得讓每一位顧客都變成自家的活體廣告牌。
阮陽換衣服的時候,看了標,不認識,也就沒多想,穿上了也隻覺得布料和剪裁都十分舒適,完全不知道,他這裏裏外外加起來,也有大六位數了。
隻是……
阮陽紅著臉,推上了一個不起眼的小抽屜。
小抽屜裏麵裝著,折疊整齊的白色純棉平角短褲,正好是阮陽平日穿的款式,隻是麵料和做工更精致了,連尺寸也分毫不差。
這員工福利會不會太具體了一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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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季總說讓餐廳少送幾道菜,阮陽就不能坐在長桌另一端陪著吃早餐了,這幾頓都是坐在季總右手邊不遠處陪吃的。
餘光裏,季總垂著眸,搛了一隻蟹黃灌湯包,安靜吃下。
阮陽幾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問出口——采購衣服應該是前生活助理做的,季總應該是不知情的,不方便用這樣的小事打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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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氏大廈,總裁辦,茶水間。
阮陽在等咖啡,中間進來幾個同事,跟他熱情的寒暄了幾句,又誇他最近進步的很快,業務越來越熟練了。
阮陽自然有些不好意思,他已經工作過一段時間了,分得清場麵話,但臉上還是微微發熱,他笑著說不敢當,回身看咖啡機的功夫,餘光透過落地窗,掃到樓下一個鬼鬼祟祟的中年男人,頭上纏著紗布,還穿著那夜的衣服。
阮大貴。
阮陽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了。
他是怎麼找到這裏的?
他想幹什麼?
同事們看阮陽背過身去,就沒再說話,互相交換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都暗自腹誹,阮陽這是真的傍上季總了,迫不及待的架起“寵妃”的範兒了。
好好聊著天,突然轉身沉默,這不是甩臉子嗎?
不過季總近來確實格外偏愛他,早晚通勤都和他同進同出,瞧著是已經同居了,阮陽確實有甩臉子的“本錢”。
因為生活助理是專門照顧季明鬆的,工資由季明鬆自己出,並不走公司的帳,所以總裁辦的這些人不知真相,隻以為阮陽是上位成功了。
同事們又寒暄了幾句場麵話,便離開了。
阮陽驚疑不定,一時間聽不到身後同事們的聲音了,連他們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直到一隻成年男人的手搭上他的肩頭,阮陽幾乎跳起來,一聲驚呼憋在喉嚨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