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鬆第二天回到自己的身體裏，洗漱好換了衣服，走到餐廳，阮陽已經在桌邊等著了，穿的還是他自己的舊衣服。
難道阮陽沒進衣帽間？
不應該啊。
季明鬆的視線落在桌下，阮陽腳上穿著的，是他特意囑咐生活助理買來的小黃鴨拖鞋。
季明鬆喝了一口溫熱的牛奶，阮陽坐在餐桌對麵，正在低頭吃早餐，吃的是……清炒蝦仁？
“這不是昨晚的剩菜嗎？”男人的聲音從長桌另一端傳來。
阮陽抬起頭，倉鼠似的，嘴裏塞滿了蝦仁炒飯，當然季明鬆廚房裏嶄新的廚具，他沒敢私自使用，隻是簡單的把剩飯和剩菜倒進一個小碗裏，放進微波爐裏轉了幾圈。
雖然是隔夜菜，但到底是行政總廚親手烹製，這樣也仍然超級好吃。
阮陽盡快把飯咽了下去，著急說話，還嗆了一下。
季明鬆走到他身邊，一手搭在阮陽身後的椅背上，遞給他一杯牛奶。
“急什麼？又沒人跟你搶。”
阮陽接過牛奶，喝了一口，順過了這口氣，才抬頭看向季明鬆。
“我，我看這菜剩了不少，扔了有點兒浪費糧食，所以就沒有倒掉。”
阮陽剛剛咳嗽過，巴掌大的小臉仰著望向自己，一雙水盈盈的大眼睛眨呀眨，季明鬆頓住了，沒說什麼，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才說：“你說的也有道理，這樣吧，以後餐廳發來菜單，你就挑幾道我們兩個吃得完的，這樣就不浪費了。”
我們兩個。
阮陽聽到季明鬆說得這樣尋常，好像不是老板員工，倒像是一對兒老夫老妻，在餐桌上商量柴米油鹽一般。
他握著玻璃杯的手稍稍攥緊了。
玻璃杯裏還有半杯牛奶，阮陽低頭，“嗯”了一聲，一口氣喝光了牛奶，把玻璃杯放回到餐桌上，他端起隔夜的微波爐蝦仁炒飯，認真吃光。
對麵，季明鬆低頭喝一盅極鮮美的海參蝦仁幹貝粥，海鮮鮮甜、米花軟糯，是大廚半夜就開始煲的，呈到季明鬆麵前，恰好是這盅粥最完美的狀態，他喝了兩口，覺得沒什麼胃口，就放下了。
吃完了飯，季明鬆接了個電話，到客廳去了，阮陽收拾餐桌，才發現，季明鬆拿給他的那杯牛奶，是他自己的。
陪老板吃早飯，非但沒有照顧他，還搶了他的牛奶，自己真的好失敗一生活助理。
*
一連幾天，阮陽跟著季明鬆晚出早歸，果然沒有受到阮大貴的騷擾，隻是發生了一件小事。
白天服務人員上門保潔，把阮陽那幾件舊衣服，包括他的二手睡衣，都拿去洗了，但洗衣店那邊出了意外，不小心把他的衣服弄丟了。
阮陽在公司接到洗衣店的道歉電話，電話裏的年輕女孩似乎很愧疚，阮陽雖然丟了衣服很可惜，但還是先安慰了她，也沒收她的賠償。阮陽一共就幾件舊衣服，不是二手就是地攤貨，壓根不值錢，他確認了一同送去清洗的季總的衣服沒有事，也就作罷了。
晚上阮陽洗過了澡，裹著浴巾犯難，如果出去買，不知道會不會遇到阮大貴，如果不去買，那他隻能再換上白天那一套舊衣服了。
“當當——”
阮陽聽到敲門聲，連忙應答：“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