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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呼呼愁苦的大白貓臉,還懟在季明鬆麵前,兀自絮絮喵喵個沒完。
季明鬆不太想搭理它,但如果不說點兒什麼,這隻傻貓是不會停下的,隻好無奈的說:“我最後再說一次,他生病了,不想傳染給你……我們,才小心翼翼躲著你的。”
阮呼呼似乎根本沒聽他講話,隻是沉浸即將在失去人類供養的悲傷裏。
緊鎖的廚房門裏傳來男孩悶悶的咳嗽聲,他已經連著咳了好幾天,人看著倒還精神,隻是聲音微微嘶啞。
季明鬆頓了頓,還是費心勸了傻貓一句:“你要是關心他,最近就少鬧他一些,讓他好好休息,等他好了,還天天抱著你親……玩的。”
阮呼呼突然恍然大悟,隻是它悟的方向,卻和季明鬆的勸導毫不相幹:“哦哦哦哦!本主子知道了,如果人類脫離了本主子控製,就再也不會煮雞腿給本主子吃了,可不就是沒有雞汁了嗎?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喵。”
阮呼呼緊接著一擰身子,帶著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壯闊,向廚房門進發:“不行,本主子絕不能允許人類脫離控製,一定要蹭到他再次聽話為止!”
季明鬆:……
早知道傻貓沒腦子的,講什麼道理都是白費功夫。
季明鬆歎了一口氣,想到男孩近日因病憔悴,終究是有些不忍心,還是跟著跑過去,想把傻貓帶回來,讓阮陽能消停一會兒,好好養養神。
廚房裏的咳嗽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下了。
在阮陽幾個月親祖母式的溺愛下,阮呼呼從名貴苗條的德文卷毛貓,胖成了大雪球,但或許是季明鬆吃貓飯吃得少的緣故,奶牛貓的身型沒有絲毫改變,依舊輕盈靈巧,是以季明鬆能夠後發先至。
他攔在廚房門前,還沒來得及開口。
身後的門開了。
季明鬆詫異的回頭,強烈的刺鼻的柑橘味道撲麵而來。
門裏不規則的排布了一道撕碎的橙子皮,黃澄澄連成一條看似脆弱的防線,分隔開廚房內外。但橙子皮中釋放出的檸檬烯和芳樟醇,已經在空氣中豎起了一道無形的屏障,在貓貓眼裏,是堅不可摧、不可逾越的天塹。
阮陽蹲在橙子皮防線後,眼睛裏水光瑩瑩,鼻尖兒紅紅的,像是被人欺負狠了,頗有些楚楚可憐的樣子,卻對著門外毫無防備的奶牛貓勾起一個神秘莫測的笑。
男孩搖了搖衛生紙折成的羽扇,因為剛剛撕了一地的橙子皮,雪白的指尖染著淡淡的橙黃色。
他笑著問:“汝可識得此陣?”
季明鬆仔細的看了男孩,覺得他雖然看著憔悴了些,但眼睛裏有活潑的光彩,且有閑心逗貓玩,想來也不會虛弱到哪裏去,便想轉身離開,留阮陽和他的傻貓享受親子時光。
如果他沒有被胖雪球撞飛的話。
阮呼呼半路上猶豫了一會,再回過神,卻看到奶牛貓已經衝到廚房門口了,人類還給它開了門,當下更急了。要知道,它之前已經去門口轉了好幾次,人類都沒有開門的。
四條雪白的卷毛小胖腿快出了殘影,飛奔著撲過去,到了門口沒刹住車,撞飛了擋在門口的奶牛貓,自己也滾了一圈,跌進了橙子皮陷阱裏。
阮呼呼在嗆貓的氣味中慌亂的爬起來,掛著一身橙子皮,飛奔著逃離廚房門口,可恐怖的氣味卻如影隨形,嚇得它喵喵叫:“救命——護駕——”
而阮陽抱著被撞飛進自己懷裏的奶牛貓,看阮呼呼的傻樣子,咳嗽著哈哈大笑,笑了一會兒蹲不住了,索性坐在地上,把臉埋進奶牛貓柔軟的肚子裏,悶著頭接著笑,潮濕溫熱的氣息燜得奶牛貓的腹部微微發癢。
被鉗住四肢的季明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