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寄遙也不好說什麼，輕輕塗了點藥膏，“以後小心些。”
宋月黎扭過頭看他，“無論如何，這次總算是大獲全勝，哥哥不高興嗎？”
“沒有。”宋寄遙道。
哥哥回答的是“沒有”，而不是“高興。”
宋月黎心下一沉，繼續說道，“接下來，我們一鼓作氣殺到豐兆國都，如何？”
“不好，”宋寄遙為他塗藥的手一頓，“我說過，對豐兆，不可大意，小心反撲。”
滅了豐兆之後，這崽子的結局也不遠了，任務的進程很順利，該死的順利。
“哥哥真的是因為這個嗎？”宋月黎挑眉看他，手臂不老實地攬上他的腰。
哥哥有事瞞著他，而且是大事。
這種感覺早在出兵豐兆的那一天就有了，又或許更早……
宋寄遙後退，“你容我再想想。”宋寄遙的頭腦忽然間混沌，一種不祥的預感縈繞全身。
“還想什麼？若不是才剛見到哥哥殺退豐兆大軍，我簡直都要懷疑哥哥叛國了？”宋月黎越貼越近，咄咄逼人。
“你離遠些……”宋寄遙的聲音有些喑啞，強打著精神讓自己神色如常，“不管你打什麼壞主意，先去沐浴。”
“你到底怎麼了？”宋月黎緊皺著眉，“你以為我看不出來！”
宋寄遙隻想趕緊把弟弟轟走，可現在連說話都難了。一段熟悉的係統指令刺入腦際，可是他卻虛弱到領會不出指令的意思。
“哥，你很痛嗎？”宋月黎握住宋寄遙試圖推開他的手，無助又無措，直覺的預警讓他根本挪不動步子，他不能離開，他若是走了，哥哥一定會出大事。
江燃做任務這麼多年以來，從沒這麼難受過，劇痛再次襲進心田，比以往更加劇烈。
但與前兩次不同的是，他連昏過去都做不到了，他甚至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緩緩流逝。
全身如同裂開一般，他似乎聽見宋月黎在說著什麼，眼睛卻始終無法聚焦，遲鈍的感官慢慢理解了那道指令：清除！
一次兩次是警告，終於在他第三次在任務目標上動了歪念的時候，係統出手了。
他不是沒想過在與係統的鬥爭中，也許會失敗，他本以為他會不甘失敗，會恐懼死亡。然而這劇痛之下，他心底沒有不甘，沒有恐懼，竟是一種釋然，就像一直以來的某種朦朧的念頭終於被揭發了，而且以一種奇特的方式得以證明。
不死不愛，這崽子若是知道了，會不會得意呀？
可惜釋然的時間是短暫的，緊接著而來的便是擔憂。
任務失敗了嗎？那崽子呢？
痛苦愈加難熬起來，如果這就是懲罰，江燃難以控製得期盼著它能早點致命。可又近乎掙紮著艱難求生，他不能死，一旦他死了，這個劇本世界就徹底崩裂了！
宋月黎想去叫個太醫，雖然他隱約覺得哥哥的不對勁根本不是太醫能夠解決的。
可就在這時，眼前發生的一幕讓他整個人驚在原地。
哥哥的手竟然在變得透明，哥哥整個人在一點一點地消失，就像快被日光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