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同誌們,請安靜!!!”布科夫高聲地喊叫著,想製止人們的sā動,但是他單薄的聲音被嘈雜的人聲完全壓了下去。人們開始向前擠過來,把看見形勢不對、倉促跑來的戰士們手挽手組成的人牆被推得步步後退。
“啪!啪!啪!”三聲清脆的槍響驟然響起,讓眼看就要失控的局麵穩定了下來,人群安靜了下來,愣愣地看著我的身後。我扭頭一看,原來是多爾尼科夫少尉,他高舉著冒著青煙的手槍,大聲地嚷道:“安靜!你們想做什麼?都給我安靜!”隨即扭頭對後麵站著的一群戰士喊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這些都是危險人物,快上來把他們都控製住。”
隨著他的喊聲,呼啦啦衝上來二十幾個戰士。當他們越過我時,我才發現這些戰士和布科夫的那些戰士在穿著上有區別,他們穿著深綠sè的製服,戴藍sè布帽子,手裏都端著帶大圓盤的輕機槍。看到他們這身裝束,我不禁打了個寒顫,猛地想起原來他們就是掌握著生殺大權的內務人民委員會的部隊。
看到這些凶神惡煞的戰士端著槍站在自己的麵前,人們有些慌亂,不由自主地齊刷刷向後退去。但是後麵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還在向前擠,場麵一時間亂成了一團。我看了看身邊的布科夫,隻見他也是臉sè發青嘴唇發白,身體在微微地顫抖。
多爾尼科夫少尉提著槍穿過jǐng戒線,走到人群前停了下來。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掃過,然後抬起左手,指著那名民jǐng上尉,:“你過來!”
民jǐng上尉大大咧咧地走到他的麵前,不滿地問:“該結束了吧,少尉同誌!這樣的鬧劇您還想維持多久,別耽誤大家回家,明很多人還要上班呢!”
多爾尼科夫沒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用槍口點著他的肩章問:“這是怎麼回事?您的軍銜為什麼佩戴在肩章上,一杠三星又是什麼軍銜?”
民jǐng上尉古斯托夫被他這麼一問,問得有些莫名其妙了,他茫然地:“軍銜本來就是佩戴在肩章上的,您如果是一名真正的軍官,不會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嗎?我國在194年6月進行過軍銜改革,取消了把軍銜佩戴在領章上的做法,而改為佩戴肩章。我的軍銜是上尉,難道您也看不出來嗎?”
“胡八道!”多爾尼科夫咬著牙惡狠狠地道:“你以為這樣就能騙倒我們了嗎?你這個該死的德國jiān細!”著抬起手槍,指向了古斯托夫。
古斯托夫也不甘示弱,伸手就向腰間摸去,準備掏槍。多爾尼科夫身邊的一名戰士猛地扣動了扳機,在震耳的槍聲中,古斯托夫淺藍sè的製服前胸瞬間被開出一排血洞,帶著硝煙的彈坑跳出槍膛落到了大理石地麵上,發出清脆的當當當聲。古斯托夫捂住胸口,眼中冒出怒火,狠狠地瞪著向他開槍的戰士,艱難地向前邁出一步,然後仰麵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看到他倒在地上,周圍的人不約而同地尖叫著向四周散開。
我站在後麵,目睹了一切的發生。由於多爾尼科夫的特殊身份,在這種情況下,即使我的軍銜比他高出許多,但我卻不敢上前製止他,隻能站在原地被嚇得渾身發抖。其實不光是我,連布科夫大尉也隻是站在原地發呆。內務部對大家來,就是個恐怖的代名詞,他們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做事,除了他們的上級,任何人都無權阻止。布科夫沒有權利、我也沒有權利,甚至包括羅科索夫斯基、朱可夫這樣的高級指揮員,他們也沒有這個權利。
多爾尼科夫上前一步,又用槍指著列車司機,大聲地:“你!出來!”
司機戰戰兢兢地從人群中走出來,帶著哭腔懇求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