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莢兒隨著柳絮紛紛落入了庭院,樹上嫩綠也隨著春色漸晚而顏色愈深。
雲初拿著李淮安傳來的書信,站在漫天柳絮中,泛起淡淡的離愁。
她從未想過,李淮安居然會與京城的世家王姓一族扯上關係。
一個人思緒良久之後,她將信收起來,“茉莉,幫我將南辰找來,另外,趁早收拾一些貼身物品,我們不日就要離開這裏了。”
茉莉聞言,看著娘子一臉凝重,隨即點頭,“奴婢馬上去辦!”
“嗯!”
若是京城王家派人來接,那麼,這一路上自然是不會安穩的。
或許,李淮安已經做了周祥的準備,但,她不喜歡將主動權交給別人。
很快,茉莉就帶了南辰過來,“大娘子,您找我?”
南辰行了一禮,恭敬站在她對麵。
“嗯,坐下說!”
雲初指著回廊中的小圓桌那裏說。
“大娘子,奴婢看看小郎君去。”茉莉很有眼色的離開了。
隻留下雲初與南辰二人。
雲初坐在椅子上,南辰她走到桌上,躬身立在一側,“大娘子,可是有什麼要事,需要小人去辦?”
和雲初熟悉以後,南辰也知道她並非是苛待下人的主子,說話也比剛來李家時,多了些隨意。
雲初聞言抬頭看了眼遠處的天空,
“夫君是京城國公府王家三房的嫡孫,王家已經確認了夫君的身份。
且派了人前來接我們去京城王家團聚。”
雲初說到這裏,頓了下,看著他問道:
“你說,我們是隨著王家前來接應的人一同前往。
還是說,我們另作打算,與王家人錯開進京?”
南辰聽到李淮安身世的時候,眉頭皺了下,目光望著地麵,良久之後才道:
“小人但聽大娘子吩咐。”
“您若是不想讓王家人順利到達臥龍縣,小人一定讓他們折在半路。”
南辰一臉認真的說。
“嗬!”
雲初輕笑一聲,“在你們眼裏,我就是這麼嗜殺的人?”
“是小人的錯,是小人誤會大娘子了,求大娘子饒恕小人口無遮攔之罪。”
南辰雖然嘴上討饒,可是臉上卻半點兒求饒的神色也沒有。
雲初白了他一眼,“我們有水路進京,你派人半路截住王家人,拖他們幾日,待我們走了之後,再放他們進永州城。”
南辰聽的眼睛一亮,“大娘子是說,您要先王家人一步進京。”
“不錯,主動權在我手裏,我才能安心,雲二他們幾人中,抽出兩人,再雇人假扮山匪去攔著他們即可。
你與南星二人,隨我們一同前往京城,去了京城,還有一場硬仗等著我們呢!”
王家會認李淮安這樣的狀元郎孫子,並不見得,就會認她與康兒。
或許在他們眼裏,她的出身,就是王家人嚴重的汙點。
所以,進京路上除掉她們母子,是最好的機會。
無論是死於土匪手中,還是半路水土不服病死,亦或者馬兒受驚,馬車跌下山崖摔死,都是很正常的。
那些權貴想要殺一個人,多簡單呐,有時候連借口都不用找,別人就替他想好了。
南辰看著她嘴角勾起的一絲淺笑,忍不住為京城裏的王家人燃起了蠟燭。
以他對兩位主子的了解,主君不可能這麼容易就進了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