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紫衣帶著鈴兒、莫伊和莫蘭直接邁步進了心苑,一進院子,蘇紫衣便一眼看見了閃在門旁的春桃,這個之前的蘇紫衣身邊的貼身丫鬟,蘇紫衣最信任的人,也是唯一一個知道那天是蘇紫衣衝關,全身沒有半分功力的人,如今就在蘇紫衣麵前再次印證了--最信任的人往往是害人至深的人。
蘇紫衣進屋的步態依舊從容,眉目含笑,遠遠的便微微衝春桃點了個頭,看向春桃的視線裏,有著難以名狀的感激和欣喜,還夾雜著三分不舍和在意。
春桃臉上的表情自開始的錯愕到慌亂,到最後一臉確認無事後的坦然,蘇紫衣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些。
經過春桃身邊時,蘇紫衣快速的將頭上的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鸞點翠步搖摘了下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賽到了春桃手裏,在衝春桃別有深意的笑笑後,腳下步伐未停直接進了屋。
春桃吃驚的看著手裏的翠步搖,心裏想過蘇紫衣必定沒發現自己做的事,所以才會和之前一樣對自己和顏悅色,卻沒想過蘇紫衣會突然塞給自己這麼個貴重的翠步搖,這舉動又不像是打賞,本能的想拒絕,卻在看見手裏的流光溢彩後,被那一份跳入眼前的貪婪撼在了原地。
比春桃更吃驚的是鈴兒,這個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鸞點翠步搖,是郡主身上唯一的家當了,郡主說過,這世上的事無銀不通,可離開陸家時,陸老太君一分錢都沒給郡主,卻給了郡主這個價值連城的翠步搖,郡主說過,這翠步搖是絕對不能當掉的,既然連當都不能,怎麼會就這麼送了人?
鈴兒愕然的掃了眼春桃手裏的翠步搖,跟著蘇紫衣的步伐卻不曾停下。
自蘇紫衣走進來,這一幕,便被站在一側的陸青鸞看了個分明,難怪頂替蘇紫衣的計劃這麼周密,還會被蘇紫衣將計就計的反擊了回來,原來是有內賊,心中的滔天怒火終於有了宣泄的出口,陸青鸞幾乎等不及蘇紫衣進屋,便自側房衝了出來,揚手一個巴掌將春桃打翻在地。
蘇紫衣連頭都沒回,進屋後,便直接眉目含笑的迎上了就要出屋的藍月心:“姨母身子可歇過來了?”
藍月心恨恨的看了蘇紫衣一眼,屋外已經響起了一陣陣的慘呼聲和陸青鸞失控的怒罵聲,藍月心也知道陸青鸞的脾氣,悶閉在一個屋子裏盡十年,性格難免乖張極端了些,一發起脾氣來,除了自己誰也勸阻不了的,可這是在汾陽王府,怎麼能由著她胡來。
見藍月心錯開身子,就要著急往外走,蘇紫衣開口笑著道:“姨母,橫豎是處置個丫鬟,在姨母自己的院子裏又不是什麼大事,可我有件大事,是事關姨母的身家性命的,姨母不想聽嗎?”
藍月心不自覺的頓住身子,一臉防備的看向蘇紫衣,心中焦急出去,腳下的步子卻不知為何停了下來。
“本郡院子裏的下人不懂規矩,本郡不過賞她們個跪罰,王妃便甚是不悅,差點因此杖斃了我的貼身丫鬟,王妃真是維護下人呀!”故意忽略劉嬤嬤被杖斃的事,蘇紫衣如話家常般隨意的說著,一邊打眼看著這屋子裏的擺設。
藍月心聞言呼吸一滯,臉上變了三遍,出口的聲音都帶著一絲破碎:“那--,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