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一些人組織著去偷磚廠的電纜,被派出所逮到了局子裏。讓家裏出三千元贖出去,爺爺愣是沒管沒顧。於是被在所裏關了三個月才放出來。
出來後老實了,跟著村裏的老木匠學了兩年木工活。
十九歲時,爺爺突然下了山。找了村裏的見證人,不管他的反抗給他和對門的娃娃親啞巴女完了婚。
結婚後雖然不搶不偷了,但卻迷上了賭博。也不知道是人家怕他爺倆,還是他賭品不錯。反正是沒出現過賣房賣妻的狗血事情,但手裏也沒有餘錢。
尤其是這兩年更是變本加厲。木工活也荒廢了。把妻子辛苦種地栽果樹的錢都拿去輸光了。回家後更是對妻子拳腳相加。一是嫌妻子是啞巴,讓他在外麵丟份,二是嫌妻子沒有生一個帶把兒的生了一個賠錢貨。
昨天夜裏就是輸光了錢,又喝了些酒,聽了些風言風語,便搖搖晃晃的回家了。
一腳沒踏穩,便宜了現在的張太平。
張太平張開了眼。最先看到的不是兩個各自沉思的大人,而是一直偷偷瞧著他的小女孩。
小女孩就是這具身體的女兒,都四歲了還沒有大名。一直丫丫,丫丫的叫著。
丫丫看到他睜開了眼睛,趕緊躲到了媽媽身後。輕輕拽了拽女人的衣角。
女人就是這具身體的啞巴妻子,名叫蔡雅芝。隻不過,之前的張太平一直啞巴啞巴地叫著。
蔡雅芝的娘家就是對門子。她的父母也和這具身體的父母一樣在那次車禍中喪生。留下她和小三歲的妹妹蔡小妹。
她抬起頭看到張太平醒來了,顯得很高興。對著坐在椅子上的老人一陣比劃。
老人就是這具身體的爺爺。據說以前是一位戰地醫生,參加過解放戰爭,解放後就在這裏定居了下來。
張太平隻是知道老爺子身手很好,現在雖然八十歲左右,可一個人對付兩三個還是不成問題的。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奶奶去後就住在山上不下來了,對孫子也不理會了。
老爺子轉過身,將兩根指頭放在張太平的手腕上,閉眼聽了一會脈。突然問道:“認得我是誰嗎?”
張太平一愣,然後會意過來,點了點頭。
老人又觀察了一會,問了些症狀。確認沒事後,站起來說:“算你小子命大,沒什麼大礙,補補就行。”
張太平看著老人的臉,張了張口想叫聲爺爺,可喉嚨裏好像卡著東西似的,怎麼都喊不出口。
老爺子看著他的表情“哼”了一聲,甩了甩袖子向外走去。到門口時說道:“能下炕了到我哪取幾幅藥。”
老爺子走後,蔡雅芝朝著張太平一陣比劃。
正在思瞋著說什麼的張太平被弄得迷糊,卻還是不明白她要表達什麼。
雖然在一起生活已經五年了,然而一絲夫妻之間的默契都沒有生成。張太平對前身一陣鄙視。
“爸爸,媽媽問你晌午吃啥飯”丫丫飛快地瞟了一眼皺著眉頭的張太平,像小兔子一般低著頭怯怯地說道。
丫丫的動作落在張太平眼裏,讓他不覺啞然。
不由自嘲地想到,前身你可真是夠威風,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這樣怕你。
替他悲哀的同時,也逐漸消弱因霸占身體而產生的愧疚。
甩了甩頭,壓下心思想了想說道:“就熬些小米粥吧。”
對於地道的北方農民來說,稀少的不是這些在大城市能賣上好價錢的小米小紅豆綠豆之類的副產品,而是大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