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次都是幻境，這次肯定也是幻境。
微弱的光線中，我對上男人那雙映著月光的綠瞳，他就像是深不見底的寒潭，要將任何注視他的人都給卷入其中。
“跟我走吧……”
“江微寧！你在幹什麼！”身後突然傳來牧玄燁暴躁的怒吼，瞬間就使麵前那張臉有些虛晃。
我心中猛地劇烈一跳，抽回一絲心智，心中趕緊默念起靈咒，泛著冷光的的獵魂刃朝他劈去。
男人笑著搖搖頭，刀身在接觸到他的前一刻，就隨著冷風消散在黑夜之中。
手臂突然被人用力拽住，手中的獵魂刃落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取而代之的是牧玄燁站在我麵前。
“你在幹什麼？”牧玄燁將我身體拽過去，眼底噙著顯而易見的怒意，冷聲質問。
“你是真的？”我抬眸觀察著眼前那張熟悉的臉，伸手在他臉上捏了把，還是那熟悉的冰涼觸感。
牧玄燁握住我肩膀的雙手有些發力。
“我看見他了。”腦海中仿佛還有殘留著那道身影，還有那張明明從未見過，卻又似曾相識的一張臉，閉了閉眼幽聲道，“蒼術。”
牧玄燁聞言雙手一僵，眸中閃過一絲詫異，“什麼時候？”
我的目光透過他的肩膀望向黑暗深處，像是才回過神來，看見眼前的人是真的，撲進他懷裏，“我以為他是你。”
他們都穿著黑衣服，最開始看見的時候，我並沒有注意到他的頭發，才導致以為他是牧玄燁，才一直跟著他走過去。
牧玄燁放開了我，反手將大掌落在我背上，如墨的黑發在空中搖擺，他的嗓音聽起來有些空靈，“他跟你說了什麼？”
我深深嗅了口獨屬於他的味道，這樣才能使我心安，“他讓我跟他走。”
還好牧玄燁來找了我，我聽見他的聲音才從回過神來，沒有被他蠱惑成功，及時從幻境的解脫出來。
突然就起風了，入秋的風吹得有些寒冷，牧玄燁將我往裏擋了擋，隔了好久才緩緩說，聲音輕得像是在歎息，“他還是來了。”
什麼意思？
“我會保護你。”牧玄燁彎腰就要把我抱起。
我將頭深深埋進他的頸窩，“我覺得他有點熟悉。”
很奇怪，我明明從來都沒有見過他！
可一看見他那張臉，我不僅不害怕，隻覺得像是在很久之前就跟他很熟一般。
牧玄燁帶著我回到房間，一路上都不再說話。
“還不是因為你遲遲不回來。”我縮到他臂彎裏，想起是因為去找他才進入幻境，碰見蒼術，語氣不免有些埋怨，“我等你了好久。”
牧玄燁轉過來，神色暗湧，“不是叫你不用等我嗎？”
我眉眼還帶著些埋怨，話到嘴邊又吞了進去，下次不等了。
內心忍不住吐槽他，白天師父才打了他，真的害怕會出現什麼矛盾，對於他師父，牧玄燁連躲都不。
更重要的是，等了他這麼久不回來，心裏有點不舒服。
“你在等我？”牧玄燁一反常態沒有調侃我，骨節分明的長指纏繞著烏黑的秀發，“你怕我不回來？”
“那這世上就沒有你怕的嗎？”他注視著他的眼，他都沒有理解到我，我說擔心他是因為其他的因素。
牧玄燁像是略微沉思一下，才道，“怕你不要我。”
這下輪得到我沉默了。
心中像是被針頭給刺了下，跟比那巫蠱不同，這更像是靈魂上泛著酸澀的痛楚。
他有那麼怕我離開嗎？我離開他又會怎麼樣？這生活還不是得繼續嗎？
我不再說話，將頭埋進他懷裏，有些時候還覺得自己挺賤的，一邊享受著他，一邊還想著等事情結束就會慢慢從他世界退出。
“阿寧，不管你要怎麼想，我都會一直跟著你。”牧玄燁揉揉我的頭，淡淡回道，“你就算跑了，不管在哪，我都會。”
“對不起。”我再也聽不下去，出口打斷他，“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