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一直在屋裏呆著,蕭雲朔礙於這個‘規矩’的原因,應該也不會突然從密道過來,她反而方便通過空間出去辦些事情。

沈風荷和那嬤嬤以及秦夢月轉身回去,後麵袁旭才朗聲說道:“讓大家見笑了。過幾日,等好日子定下來,我在一一上門請大家過來吃杯喜酒。”

沈梅心對於沈世安去鬧的結果,倒是早就預料到了的。

她隱隱覺得,自己這個嫡姐好像從在皇宮裏撞牆昏倒再醒來開始,就性子大變,完全不似以前軟弱隱忍白癡的樣子了。

若是以往的嫡姐,隻怕她和爹爹被流放還沒到這十裏村,她都能親自恭敬地主動出來接,還會將上好的吃食住處都奉給爹爹。

但沈風荷一樣都沒幹,還甚是決絕地多次讓她們吃閉門羹。

不過,無論沈風荷變成什麼樣子,她都不會認輸!

自小到大,雖然她備受沈世安的寵愛,衣食用度都是依照嫡女的水準給她的,但……這並不能改變她身份上到底隻是庶女的事實。

否則,她怎麼會落得個隻能嫁給蕭雲啟做側妃——說白了就是妾室,而沈風荷卻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妃?

若非蕭雲啟的正妃在流放路上生病死了,現在她還得像個丫頭似地伺候那正妃呢!

所以,從小到大,在她的心裏,沈風荷都是她的敵人。

而現在,沈風荷卻又贏了一步,她絕對不能忍受!

這次她之所以慫恿沈世安再去找雲家鬧,也隻是為了下一步棋而已!

屋內,沈世安和蕭雲啟楊翠翠都臉色陰沉灰敗,不知道究竟是因為吃了癟被氣得,還是因為毒藥的緣故。

沈梅心有些神經質地抓緊自己的衣角。

還差……一點點……

隔天,袁旭果然親自上門告訴村裏所有人,良辰吉日已定,就定在了三日後,邀請大家去參加喜宴。

當然,這全村人裏是不包含沈世安一家的。

很快到了良辰吉日,村裏人甚至鄰村人都過來看熱鬧,雲府也好沈風荷住處也好,都張燈結彩,甚是喜慶。

到了傍晚,才有花轎和喜樂班子從雲府出來,蕭雲朔騎著棗紅色駿馬,胸口綁著紅花,和迎親隊伍一起在村子上繞了兩圈,這才朝著沈風荷的宅子行去。

古代嫁娶正經都是在傍晚,喜宴自然也是晚上舉行的。

但若是再嫁,或者是娶小妾,一般都是白天,一頂小轎將人抬進屋也就罷了的。

村裏人一邊看花轎,一邊忍不住讚歎。

“自古沒見過娶寡婦擺這樣排場的!還真是奇了!”

“你嘴上可積點德吧!人家雲府請全村吃喜宴,也沒少你一個,你還在背後編派主人家的渾話,一會兒喜宴看你吃得心虛不心虛!”

“嘿嘿,我不就是感歎一句嗎……”

眾人說笑議論著,花轎終於到了新娘子家的院門口。

沈風荷早就穿戴好了鳳冠霞帔,頭上也蓋著喜帕,在屋中等著。

她倒並沒有其他新娘子的忐忑緊張,相反,有一種淡然的堅定。

從蕭雲朔告訴她開始,她便可以設法離開。

即便有種種的顧慮,但若是真的下決心要走,那些顧慮都不會是大事。

唯一可以解釋的,便是她心中下意識地……不願意走,所以才會拖延至今。

既然到了這一步,那麼……她決定,至少在此刻,在蕭雲朔還未恢複太子儲君的身份,還未到必須要納妃的地步的此刻,遵從自己的本心。

就當是談一場有時效限製的戀愛,以他恢複太子身份為限。

等時效過了的時刻,哪怕再艱難,她也都會義無反顧地抽身而去。

秦夢月敲了敲門,走了進來,低聲道:“風荷,花轎來了。”

沈風荷在喜帕之下輕輕地閉了一下眼睛,然後起身。

秦夢月扶住她的手,引導著她出了房門,早有之前來說媒的王媒婆上前說著喜慶話,以及其他一些規矩,最終才將沈風荷迎上了花轎。

回程又是專門繞了兩圈,迎親隊伍也開始撒些點心瓜果之類的,供村裏看熱鬧的人搶拾。

到了雲府,又是下轎子進門的一通規矩,王媒婆還不忘將沈風荷帶著的紅綾和蕭雲朔身上的紅綾係在一起,寓意夫妻二人永結同心,然後才是拜堂的環節。

一整個成親地流程對沈風荷來說,就一個字,累。

跪天跪地,雙方高堂就隻有秦夢月一人,最後才是夫妻跪拜。

她一個現代人,都不知道跪了多少次。雖然有喜帕遮著,倒是不至於社死,但也夠叫人覺得難為情的。

要不是為了蕭雲朔,她這輩子打死都不願意勉強自己忍受這些事……

好容易才挨到送入洞房這一步,新娘子的差事算是暫且完事了,接下來就是新郎在外麵宴客,新娘在房間裏幹等就行了。

等媒婆等人離開,房間裏隻剩下她一人時,沈風荷這才算是舒了一口氣,從空間裏直接弄了一隻燒雞出來吃。

這折騰了幾個時辰,餓都快餓扁了,還要等到深夜,她怕是得發瘋。

正吃得開心的時候,房門驀地被推開。

沈風荷怔了一下,幸好她為了隱藏,頭上的喜帕沒有取下來,現在趕忙不動聲色地將手中的‘證據’給用紅袖帕藏起來,然後放進了空間。

雖然隔著喜帕,沈風荷還是從腳步聲聽出來進來的是蕭雲朔。

傳來了房門關閉的聲音,然後是腳步朝她走過來,沈風荷莫名地就開始有些緊張起來。

新郎不是還有招待客人的任務麼?怎麼這麼早就進來了。

等腳步在自己身旁站定,蕭雲朔才笑道:“我給你帶了些點心和些吃的,你先墊墊肚子。”

沈風荷從喜帕的下端看到一個食盒被放在了桌子上。

“哦……”沈風荷有點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