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風荷聽了,倒不由得暗暗心驚。

她原以為鹽價最多隻翻翻,卻沒想到居然是翻了十倍的價格?

若是這樣算的話,一斤鹽便是一兩銀子了,即便是私鹽價格要比官鹽便宜,但六七百文錢還是值的,六斤鹽塊便是三兩六錢了。

對她來說雖然不多,但對尋常老百姓來說,三兩銀子興許是他們半年的收入了。

夾帶進城成功一次,就是如此暴利,也怪不得那些人鋌而走險了。

“原來還有這樣的緣由。不過……我之前經過河東府時,聽說這附近發現了一處鹽礦,若是開始開采製鹽,這裏的鹽價,想必能夠降下來一些吧?”

一個驛卒聽了,立刻嘲諷道:“那個啊……怕是咱們等到胡子都白了,也吃不到那鹽礦的鹽呢!”

沈風荷怔了一下:“這是何意?”

驛卒恨恨地咬了一口羊肉,說道:“那鹽礦的事,明裏是官鹽礦,實際上是二皇子把控著,怎麼會把便宜鹽……”

他話沒說完,驛丞趕忙厲聲斥道:“小三子!你吃幾口羊肉又沒灌黃湯,就胡咧咧啥?咱們這種身份,是能亂議上頭的事的?還不趕緊閉嘴!”

沈風荷聽了,眼眸不由得微微眯了起來。

說起來,這河間府可不是二皇子蕭雲琮的地盤。

秦夢月的父兄侄子都戰死沙場之後,曲文敏便是在蕭雲琮的舉薦推崇下,升了衛將軍,並獲封鎮守河間府的。

至於吳大人,倒是沒聽說過他是誰的人,想必是狗皇帝心知肚明自己的二兒子的那些小心思,特意派了不相幹的人過來做知府,製衡二皇子的勢力發展的。

心中暗暗地將關係過了一遍,沈風荷也不在追問下去,主動轉移了話題。

隔牆有耳,亂議當朝皇子的事情,被有心人聽去了,就是殺頭的大罪。沈風荷也不願意這些人因為對她透漏了這些話而出事。

“說起來,這河間府最近雪下得也不小,那些北戎兵應該也消停不少,不會進犯吧?”

驛丞搖了搖頭,道:“難說。尋常年歲,越是冬日,北戎草場沒了牧草糧食,反倒是要南下劫掠咱們城中的糧草呢。倒是今年因為太……因為幾個月前咱們大聿軍隊大勝,北戎軍死傷不少,今年反倒是可能不會大舉來犯。隻是……也不排除會有小撥軍隊來搶了就走。沈小娘子,陳官爺,你們這一路北去,可要萬分提防才是。”

陳五聽了,趕忙答謝道:“多謝王驛丞提醒,我們會小心的。”

大家又吃了一會兒,一條羊腿已經吃得隻剩下大骨頭了,才散了。

沈風荷回房間裏睡了一覺,秦夢月則是做些針線活,時不時地去廚房看看熬得排骨湯怎樣了。

沈風荷直睡到傍晚才醒過來,排骨蘿卜湯也已經熬得軟爛入味,一家人每人盛了一碗,將中午買的燒餅蘸了熱騰騰的排骨湯來喝,就算是簡單的一頓飯了。

她還是另外盛出一些來,另外單獨炒了一個豆腐豬肉燉白菜,還有白米飯,另外是蕭雲朔要喝的藥,一並放在食盒中。

這次是住在驛站,出行不便。

當然,更主要的是因為上次在青州城外那渡口馬車裏的事情,所以沈風荷心裏總有些別扭,日間就偷偷和袁旭說了,今晚讓袁旭過來拿藥,她就不過去了的事情。

等了一會兒工夫,果然聽到了敲窗戶門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