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你這樣不是惹表哥更難過,他這不是好好的嗎!”餘音笑著提醒母親。
“嗯,好!”餘夫人又抹了把淚。“哎,可憐的孩子,咋就磋磨成這樣了呢!”
“母親,等表哥精神好點,你再問他,你看他現在連說話都沒有力氣。”
“好吧!修兒,你且放心好好在這養著,什麼都不用擔心,有你姑丈呢!”餘夫人擦擦眼睛,抓住侄子手不肯放開。
“多謝姑姑,修兒想喝些菜粥,放點淡鹽的那種!”談修維略抬了抬頭,餘夫人趕緊把他按住“你別動,好好躺著,我去給你做。”說完又看了看談修維歎了口氣出去了。
餘音坐在剛剛母親坐過的杌凳上,看著談修維。“表哥你把母親支出去,是怕母親擔心吧,現在屋裏沒有別人,你盡管說。”
“姑丈、表妹!”隻說出這幾個字,談修維的淚便沿著臉頰滾落下來。
“談家和蒙家都完了!”談修維雙手捂住臉,身體隨著哭泣的頻率抽搐不停,他使勁壓住情緒不敢哭的很大聲,
“什麼?”餘音和父親一時驚住!
“。。。。如今江城是襄王一手遮天,父親母親恐怕凶多吉少了!”
“孩子,你別著急慢慢說。”餘大人上前一步。
“姑丈,我和內子、內弟好容易才逃出江城,根本沒機會去接出我父母親。我無用啊!”
“究竟怎麼回事?表哥,你冷靜些慢慢說。”餘音心裏著急趴在床沿上抓住他的胳膊推他。
“我和內子、內弟往酈都來,是來找姑丈幫忙麵呈皇上告發那襄王寇忠義的,他販火油給石勒布人,江城曆來是火油之都,自打江城歸了南盛,襄王便把這火油據為己有,不讓我嶽丈插手,那火油是緊要東西,一直由我嶽丈直接管轄,嶽丈還在任內,被襄王強行橫插一杠子,我嶽丈擔心有閃失自己脫不開幹係,隔一兩日就會去倉部查看火油倉儲情況,約一月前,大世子寇元啟悄悄運出很大一批火油,十日前又運出一批,沒有人知道,這火油去了哪裏。第二日嶽丈去倉部,本是想查看些蛛絲馬跡,誰知那麼巧聽到,寇元啟正眉飛色舞說那火油運去石勒布人手裏等等如何如何。我嶽丈聽到這消息無比震驚,憤怒的去質問他們,為何這麼做?誰知那寇元啟二話不說,拔劍要殺嶽丈,幸虧嶽丈武功好,對方也沒準備,倉部是我嶽丈管轄的地方,他無比熟悉,被嶽丈一路跑回府去,嶽丈曉得那寇元啟定不會放過他,他把內弟叫來,告知這一切,將他之前做的火油儲備紀錄讓內弟帶上去找我和他姐姐,一起來酈都投奔姑丈您想辦法呈給皇上,他留在府裏拖住他們。”餘音把桌上的水端起遞給他,談修維接過喝了兩口,繼續說。
“本打算先去吳縣通知父母和博兒,隻是根本沒這個機會,寇元啟的人已派人盯上我們,我隻好囑托兩個府丁一個去通知父親母親、另一個去告訴妹妹碧陽趕緊躲了,我們從後門出府後就一路被追出六七十裏地,行至巍衛郡地界,那裏山高坡陡,不得不棄馬車,內子有孕在身實在行動不便,內弟雖隻有十三歲,卻身體強壯從小跟隨嶽父多少會點武功,為穩妥起見,在一個岔路口我讓他帶著內子和那紀錄下車先走,到酈都城姑姑家會合,我在岔路口故意弄出痕跡,用馬車把追兵引到另外一條路,隻是那路上碎石太多,馬車跑出沒多久就翻了,他們追上來看到隻有我一個人,於是留了兩個人抓我,其他人又回頭去追內子和內弟去了。我跑啊跑怎麼都甩不掉那兩個人,我恨我是一介文弱,逃跑都逃的那麼失敗,心灰意冷的我恨不得讓他們把我殺了算了!”談修維說著眼淚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可是我牽掛內子和她肚子裏的孩子,牽掛父親母親,不得不跑,結果我體力不支,從一條陡坡上摔下深溝,我感覺我的五髒六腑都被撕碎了,鼻子裏的血熱乎乎流進我的嘴裏,我一動也動不了,那兩個人下坡來找到我,踢了我兩腳,搜了搜我身上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看我口鼻流血,以為我快死了,將旁邊一塊大石壓在我身上,讓我苟延殘喘慢慢等死,他們哈哈笑著走了。興許我命不該絕,我慢慢恢複了點力氣,手腳並用慢慢挪動將那大石推下去,我用盡力氣爬上坡往他們跑的方向找回去,一路來到酈都城也沒找到他們,幾日來我渴了喝河邊水,餓了吃幾個野果子,終於在看到酈都城牆的時候支撐不住暈死過去,被人抬到流民營!”
“表哥你為什麼說自己叫蒙俊?”餘音聽到這裏,已經哭濕了手帕。
“蒙俊龍是我內弟名字,我取他名字前兩個字,是為把追兵吸引到我這邊,好給你嫂子他們兩人多留一線生機,哎!他們二人若還沒來到酈都,恐怕也凶多吉少了!”談修維痛苦的閉緊雙眼,